第八十一章

    从边境撤军后，智朗并未选择北上回晋阳，而是直接向东去了智邑。

    不过，想去智邑的话，抄近路还要穿过韩氏的地盘。因为和谈成功，倒也很顺利的通过了。

    “若没有这么多飞地多好啊！”

    穿过韩氏地盘，智朗看着展现在面前的广阔大平原，忍不住向旁边同乘一车的智果感慨道。

    到如今，飞地问题已经是困扰晋国的顽疾了。

    后世只知三家分晋，却不知道虽然只有三家，但他们的地盘却是分成了十几块。如今智氏继承了赵地的西半部，但却并未改变地盘分布的乱象，智氏算是好的，大半地盘都是一个整体，但大大小小的飞地也有五六个。其中大的有上万户邑，小的却只有千户，还没薪地大。

    更重要的是，各家的飞地都交错分布，有的可能隔着两家的地盘。

    “这也容易，当初智瑶曾跟韩氏置换封地，你可效仿此事。”智果很快说道。

    换地，这是大家一直在做的事情，当初灭掉其他几卿时，几家也尽量按远近分配收获的地盘。不过，这也只是说的轻巧，哪里有那么多双赢的选择啊！

    大家都想要好的，其中的利益计较又没有明确标准，实在很难理清。

    智朗摇头道：“这种事情向来最耗时间，都不愿吃亏，想争吵出结果至少要几代人！我可等不及。还不如一概扫清，自然就成整体了。”

    原历史上，三家分晋后的赵魏韩花了上百年才把地盘整理好，也可知其中的困难了。

    “我就知道！”

    智果瞥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跟智瑶一样，从未打算跟魏韩共享晋国卿位！只不过，智瑶只是想镇压不服从者，世袭执政，是真的有意振兴晋国。但你不同，我在你眼中看到的只有野心！……唉，这样下去，也不知智氏会被你带到何方？”

    “你不懂的！”

    智朗却只笑了一声，抬手在前方横扫，说道：“旧商灭亡后，周天子分封诸侯七十一，后来陆续达到百余封国！可如今呢？当初的诸侯国只余十几个，你还看不清其中趋势吗？往前百年，战争哪里有如今这般残酷，失败者动辄被灭族，这是大争之势啊！弱者只能被淘汰。我只是顺应此势而已。”

    智果听的一愣，皱眉道：“此言差矣！所谓大争，不过是周天子势弱，道义崩坏而已。世上万物皆是从平淡起，趋向激烈，但终究还会归于平淡。我以为，各国已经快要过了争斗的阶段，很快会重新找回秩序的。”

    “你竟以为如此？”智朗有些愕然的看着他，随即苦笑道：“当然会归于平淡，不过，此时还远未到争斗的顶点。而且代价比你以为的要大得多！……你不要忘了，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战争？”

    “为何？”

    “人太多了！准确的说，是贵族太多了。”

    “嗯？这是何意？”

    “我且问你，如今各国周天子一脉有多少人？”智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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