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招呼她坐下,眼神却有些闪躲。
颜柯笑笑,只当看不见,随着她的手势入了坐,口中说着抱歉的话,“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路上有点堵车!”
顾母慈祥的笑着,给她斟了一杯茶,“沒关系,是我自己一时兴起,突然间想喝茶了,却找不到人,硬是拉着你,让你來陪陪我这老太婆子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颜柯低头温柔的一笑,若是在以前,她必定不会多想,但喝茶聊天这种事情对于她们之间的关系而言,她做不到那么若无其事。
不都说了吗?婆婆和媳妇的关系向來是家庭的不和谐中心!
今日的她把柔顺的长发挽成了一个松松散散的髻,垂在右边,露出精巧白皙的耳垂。她随手捋了捋耳边的发,刚好碰上那耳垂,微微颤动,配上那低头的温柔,当真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
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一个婆婆,很难有不喜欢这样的儿媳,但一想到孩子的事情,便又是如鲠在喉。
顾母自己把自己给噎了,好多话放在心里说不出來,愧疚有,喜爱有,厌恶有,憎恨亦有!身为一个书香门第里出來的大家闺秀,她的修养、她的文化、她的学识不允许她接受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
淡淡的茶香缥缈在两人的周身,在茶厅里轻柔的音乐下,真是令人舒心!只是,顾母的欲言又止让颜柯舒心不起來。
先不说被人盯着的不自在,就是对着一个心存疙瘩的人,心里也舒适不起來。更何况,她明显有话要说,而且还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她的一颗心被她悬着,哪里能舒心?
“您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脸儿挂上合适的淡笑,低头,佯装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朝着顾母抱歉道:“阳阳和果果还等着我呢!今天说好了要去给他们找学校的,我怕时间晚了......”
快九月了,阳阳和果果入学的事情也该考虑考虑了。这真的不是借口!她故意拿出阳阳和果果,就是给了给顾母一点压力,一点气愤,逼着她说出她想说的话。
果然,一提到孩子,顾母的笑容就端不起來了,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但一会儿,又拿起了笑,试探的问着,“小柯啊!那个孩子的......爸......”
呵!终于问出來了吗?
脸上的笑容未变,摆出一个为难的神色,咬了咬唇,又低了头,似是难以启齿,抬着眼皮见顾母越來越焦急的神色,这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咬牙道出了四个字,“妈,对不起!”
顾母脸色一白,心里原本存的一点点希望霎时破灭,海水淹沒了她心中的地平线,将那微微耸立的山头也淹沒了,空气变得稀薄,胸口有些发紧,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來。
她仔细的算过阳阳和果果年龄,按理來说她怀孕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在家里的啊!她对孩子的身世还是存了希望的啊!可,眼下颜柯的亲口承认无疑是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暗自笑了笑,却无辜的火上浇油道:“当年我做错了事,是我对不起掣峰,对不起您们!抱歉!”
“那......那......”
顾母讷讷的,那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來。只留颜柯在心里暗暗发笑,她的孩子们是拖油瓶,她是耻辱,顾掣峰是后爸,那么现今就别來找她孩子的身世,也别想知道她的孩子的生父!
她承认她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谁让她也是一个母亲呢?既然从一开始就怀疑她,那么从今往后就都沒必要知道!
颜柯见她面色渐渐泛紫,知道她心脏一直以來都不怎么好,也懂得适可而止,若是真弄出个好歹來就不好了,赶紧劝慰道:“妈,你沒事吧?你要不要紧啊!”
一脸焦急的模样当真是惹人心疼,顾母暗自压了压内心的翻涌的情绪,顺了顺自己胸口堵住的一口气,摇了摇手,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沒事!别、担心!”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母的一口气还沒有匀,颜柯的身后已然响起颜母的声音,尖锐、激动夹杂着怒火。
颜柯放在顾母胸口上帮她顺气的手一顿,回头看到的便是母亲怒目圆睁的眼,瞪着的不止是她,还有她对面的顾母。
母亲这是怎么啦?为什么看到她跟顾母在一起会那么激动呢?母亲和她不是闺蜜吗?
“跟我回去!”
颜母瞪了对面的顾母一眼,朝着颜柯又是厉声的一吼,她错愕,被一连串的疑问和母亲不善的神色弄得愣在其中不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