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人都喜欢这么背对着着人家说话吗?”
“啊?什么?”凤迦异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颜天纵见他这副模样,摇头叹气道:“唉,算啦,凤大哥还是给我们先说说火把节吧,这是个什么节日?”
凤迦异王子道:“火把节原是我们王族纪念白洁夫人的日子,近些年来百姓纷纷效仿,也有了这一习俗,要说南诏最重要的节日,不一定是火把节,但最热闹的一定是火把节。”
“白洁夫人又是谁?”颜天纵对这等热闹之事总是很有兴趣。
“这个嘛…”凤迦异吞吞吐吐不愿意说。“哎呀!我说凤大哥,你这话说一半,让人好生不爽,这白洁夫人到底是谁嘛?”凤迦异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苦笑道:“白洁夫人算是半个王族之人,按辈分我应该叫她一声奶奶。”
“半个王族之人?此话怎讲?”已经冷静下来的燕无期问到。
“因为白洁夫人并非我祖父的原配。”凤迦异的祖父正是南诏上一任诏主,皮罗阁,“甚至都算不上是爷爷的小妾,因为他们并未成婚。”
“难不成白洁夫人是你爷爷抢来的?”天纵拿他打趣道,燕无期干咳两声,提醒他说话注意措辞。
天纵憨憨一笑,道:“嘿嘿,凤大哥别和小弟一般见识,你请继续说。”
“事实和颜兄弟所言相差不多,白洁夫人原是邓赕诏诏主的妻子,我祖父年轻时素有一统六诏的雄心,但又不愿大动干戈,便以祭祖的名义请来了其余五位诏主,为逼他们就范,将五位诏主软禁在了蒙舍川,邓赕诏诏主宁死也不肯投靠,无奈之下祖父只能杀了他以证声威,待他妻子前来领取尸身时,我祖父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欲要娶她,白洁夫人假装答应,声称要返回邓赕诏劝服众人,祖父也同意了,谁知她一回故土便立刻招兵买马又杀向了蒙舍川,最后为我祖父所败,兵败之后白洁夫人跳入护城河溺水而亡,祖父为她的忠贞英勇所感动,下令厚葬白洁夫人,并让王族子弟每年冬月二十五前去祭祀,后来慢慢发展成了火把节。”
权力争斗向来没有谁对谁错,无期只能替白洁夫人感到惋惜,皮罗阁统一六诏的手段虽不光彩,却也造就了云南长达数百年的和平安定,孰是孰非自有后世评判。
“无期你到底怎么想的,答不答应百花公主啊?”两人在回驿馆的路上颜天纵不停地絮叨。
“嘘!”燕无期示意他小声说话,随后又指了指吐蕃使者的房间,以防隔墙有耳。
待进了房门,燕无期便往内室去冲茶,折腾了一上午两人也都口渴了,此时外面只剩天纵一人,他正开窗之时,身后房梁上悠忽落下一个黑色身影,那人一个跃步便蹿到了天纵背后,右手迅敏如闪电,锁住了他的咽喉,颜天纵惊慌失措“啊”了一声,就这样被拿住了。
内室里的燕无期听见喊声,下意识地拔出宝剑往这边赶来。
“鬼方?”燕无期认出了那黑影,竟是猃狁门下金牌四杀手之一。
威门的弟子都没有名字,他们以上古神兽或曾经出现过的蛮夷民族为代号,门主猃狁亲自调教出了四个徒弟,分别是鬼方、犬戎、柔然、肃慎,鬼方因为常在宗府候命,无期对他还算熟悉,其他三人倒是见得不多。
那黑影点了点头,松开了颜天纵。
“你来就来嘛,搞这一出干嘛?”天纵揉了揉被他掐红的脖子,抱怨地说着。心里却在想:“这家伙也真是厉害,他潜藏在屋内,我竟没有听出一点动静。”
鬼方没有搭理天纵,冷冰冰地说道:“宗主让我来保护你们。”
“宗主和圣人谈得怎样?两国是否可以罢战谈和了?”无期急切地问他。
鬼方面无表情道:“皇帝同意休战,一剑宗作为钦使,已经在路上了。”
“太好了!都谁来了?有我师父吗?”颜天纵拍手叫好,安耐不住激动的神情。
“有!”鬼方只说了一个字。
天纵追问道:“还有谁?宗主和秦师伯呢?”
鬼方没再理他,径自坐下,开始闭目养神了。
听到师父要来,无期心里也很高兴,什么蒙崇义,什么吐蕃使者,在师傅面前,谁也不敢放肆,自己也不用再如此畏首畏尾了。
“哎,对了,你会说南诏话吗?”无期问他。
见他点头,无期更开心了,这些天因为言语不通可坏了不少事呢,随后又道:“师傅他们到来之前,你先不要暴露行踪。”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鬼方的面貌太好辨认,他五官倒是不丑,奈何右脸上偏偏长了一大片红癣,纵使遮上面纱,额头眉心那里还有一条自上而下一寸长的刀疤,像是又开了一只眼睛。
鬼方仍旧点了点头,并未睁眼,无期这次的担心倒是多余了,鬼方既然能在大白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太和城的驿馆内,还一招制服了颜天纵,在藏匿身形方面自然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