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寻思,凌婧那样子,怕是要累死。是以一大早,嘴里叼了两个烧饼,囫囵吞枣一边吃一边道,“爹,我去回春堂了啊。”
上早朝的慕侍郎摇了摇头,“你就不能吃了再去,噎死你。”
话音刚落,自家女儿早就风一样卷跑了。
幕夫人笑道,“青儿对凌三小姐这个朋友,倒是上心交的。”
慕侍郎摇了摇头,上心交朋友自然很好,只是那位凌三小姐,他现在简直越来越怀疑,当初段容的死和她有关了。
转而喝了口粥,慕侍郎觉得自己大约是真的疯魔了。
慕青叼着烧饼出了府,此刻还很早,街上行人稀少,正因为行人稀少,才给了某些宵小之徒可趁之机。慕青还没走多远,听到一位大神气急败坏的声音,“抢劫啊!来人啊!有人抢劫啊!”
她不吼还好,她一吼,寥寥少数的几个行人看到一个明显是地头混子一样的男人跑过去时,更是下意识躲开。
这些地痞混子,那是无法无天烂泥扶不上墙破罐子破摔的,谁愿意去得罪这些玩意儿!那以后怕是没有安宁了。
那被抢了的大婶气喘吁吁,急得眼眶都红了在后面追,不过她哪里追得到惯会偷鸡摸狗穿街钻巷的那些地痞流氓。
就在大婶再也没力气追,绝望得跌倒在地,哭喊着骂那地痞流氓时,一道青色的身影还夹杂着烧饼的味道,风一样从她身边席卷了过去。
那抢了大婶钱袋的地痞,正得意洋洋,看见后面追上了一个人,当即骂了一句,再度开跑。
慕青哪里会容许他跑,却没料到那地痞还是个三脚猫功夫的练家子,眼见地面跑不过了,开始上墙上房。慕青当仁不让跟着上。
但到底对方对四周的地皮环境比她熟悉,虽然功夫不如她,借着熟悉,一时半刻也没追上。
而此刻,就在相邻的另一条街。
在早晨清冷的空气中,踽踽行来一条孤独的人影,二十多岁的样子,清俊的五官异常秀气,恬淡的神情宁静安详,颀长的身躯透着斯文儒雅的气息。
那人一身素白衣衫,衣衫袖口绣着墨色竹叶。
外表怎么看都是那种非常清秀的书生型公子,可又若有似无地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神韵。
街上卖早点的看到他,下意识招揽生意,“公子,来碗混沌么?”
清秀公子开口,“不用,谢谢。”
那小贩就是一愣,这公子真正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和他的人长相一样,秀气!
直到眼见着那斯斯文文的清秀公子走远了,小贩还有点没回过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那位雪衣清秀公子走出长街,本来准备直接走,脚步却突然停了,微微侧头望着旁边那片房屋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继续走,只是走了几步后,忽又回头。
终是拐了个弯儿,朝隔壁街道而去。
隔壁街道,慕青还在追抢了钱袋的地痞,忽然吼了一声,“看我暗器!”那地痞下意识一回头,正迎上当他面门飞过来的靴子。
靴梆子砸得地痞嗷的一声,一个没站稳,慕青就趁这个时候飞速扑上去,把刚刚喊人时取下来拿在手中的烧饼再度咬在嘴巴里,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摁在房顶上。
虽然嘴里塞着烧饼,眼里眉梢的意思相当明显——龟儿子,你继续跑啊。
“姑奶奶,饶命啊,饶命!”地痞动弹不得,一个劲儿求饶。心底暗骂,妈的,一个女人,这么大力气,压得他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慕青腾出一只手把他抢的钱袋摸了出来,顺便把他自己的钱袋也摸了。
那人几乎哭出来,却又莫可奈何。
慕青拿了钱袋,一脚把刚刚要爬起来的地痞又踩了下去,又把嘴巴里的烧饼拿在手上,“碰到老子,算你倒霉。啧。”
“姑奶奶,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慕青也懒得和他多扯,她还要赶去回春堂,“滚吧!”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