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别人死,也不想看到师兄们被牵连。”宁贝贝稍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罗冬生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他应该被交给有司论罪,而不是在别人都不知道他罪行的情况下莫名死去,我在山上学了一个多月,好歹是能自保的。所以当一下诱饵也没关系。”
小姑娘仰着头对他认真解释着,艳艳秋阳里,她的眸光明媚如春色。
李清岚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他的小姑娘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正直善良得几乎冒着傻气。
微叹一口气,李清岚很自然地伸出手在宁贝贝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记,“一看你就是上课打盹了。”
“啊?”
宁贝贝连忙用手焐住脑袋,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家大师兄。就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
本以为他会继续拿出朱砂在上面写画,不想李清岚竟是动作利落地开始撕纸。
那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指不停动作,黄色的纸屑一点点从他的指间散落,轻飘飘地在阳光里蹁跹落地。光影浮动间,宁贝贝居然看出了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李清岚刚起了个头,宁贝贝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刚刚还焐在额头上的手又猛一下拍了自己,“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李清岚看着她那个傻乎乎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勾起,迅速完成了手中的大作,把它递予宁贝贝,“去把罗冬生的姓名和八字写上。”
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大师兄手心的小纸人,宁贝贝立刻抬起头,不想正看见李清岚脸上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笑意,一时间看得呆了,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大师兄他那是……笑了吗?
还没缓过神来,脑门上又挨了一记,“还不接着。”
宁贝贝小心翼翼地从李清岚的手中拿起那个纸人,细细端详一番后,由衷赞叹道,“大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纸人替身的法子,大柱哥也只提过一次而已,你居然能做出来!”
“从书上看的,无需大惊小怪。”李清岚口上虽这么说着,耳垂却是红了,好在宁贝贝缺根筋。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她只觉得自家大师兄简直无所不能!
“接下来怎么做知道么?”李清岚难得有了大师兄的自觉,想要好好辅导一下自己小师妹的功课。
却没想到,宁贝贝当即就拒绝了他,“不用啦,大柱哥在课上说过一遍,我记得的。”
说完,两只小手捏着那个纸人就往后院的杂物间走去。
李清岚心中微微诧异,他虽知道小姑娘极聪明,但完全看不出来,常师叔只是在课上随口一提的话,竟然被她完全记住了。
心里一下子五味陈杂,小姑娘这般聪明,怕是不久就会让她知道那件事了。
望着那个一身雪青在艳阳里奔跑的少女,李清岚的脸又变回了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