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偷马的小贼,也试试你的功夫有几成?”
那少女正是完颜慧。她赶在半路,看见师父乌利希,正要搭话,见他忽然发狂似的追了马群而去。心里生疑,便跟了来。等他赶到,赵榛和乌利希已经战在了一起。
少年虽然黑纱遮面,但那身形,尤其是一对双戟,都被她一眼认出。正是黄河边那个少年,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她知道这少年肯定不是师父的对手,早晚要被捉了。烧了大军的粮草,父王绝对不会宽恕。何况他还是宋人。若被捉住,必难逃一死。她要救了这少年。
完颜慧举剑向前,赵榛挺戟迎上。几个回合,那少女突然贴近,低低的声音:“你擒了我!”
赵榛一愣,只见那少女假装一剑刺空,身子一歪张。赵榛无暇细想,双戟一挑,将宝剑打落一旁,随即双戟逼在那少女咽喉。
乌利希在旁观战,正自悠闲,忽见场中形势陡变,自己徒弟竟被人擒了。
大惊之余,很是奇怪:就完颜慧的功夫,怎么会三招两式就被人败了?自己的徒弟,怎会如此不济?抓破了脑壳也想不通。
赵榛觉那少女吹气如兰,柔柳般的身子紧贴着自己,一时竞也呆了。
完颜慧心内着急:“你这呆子,还不快逃!”
赵榛恍然醒悟,收了双戟,捡起宝剑按在完颜慧的脖子上:“大和尚,退了去,要不我杀了她!”
乌利希投鼠忌器,空有一身本事,却使出不得。这可是王爷的心头肉,万一有个好歹,脑袋怕要掉了。
他抓抓光光的头皮:“你放了郡主,我让你走!”
赵榛看看完颜慧。完颜慧着急却不敢发声,努努嘴。
赵榛明白,牵了马过来,先让完颜慧上了马。回头对乌利希说道:“你自缚了双手,不得追来!”
乌利希无奈,竟真的撕下衣袍,将自己双手绑了。
赵榛牵着马,走出营寨。路上有金兵看见郡主骑在马上,一个黑衣人牵着,国师却绑了双手跟在后面,很是惊奇。可都知道国师的脾性,谁也不敢上来问一声。
乌利希大叫:“那小子,出了大营了,你还不放了郡主?”
赵榛哈哈一笑:“我放了郡主,怕你来追我。你这功夫,我再怎么也逃不掉!”
乌利希额头青筋暴起:“佛爷我从来不打诳语。说不追,就是不追!”
赵榛看看完颜慧,完颜慧偷偷点点头。
赵榛止住和尚:“你待在这里莫动,我走出三十丈,必定放了郡主!”
和尚气的咬牙:“你要是不放,这点路程,佛爷说赶就赶上。那时,非要了你小命不可!”
走到一个土坎,赵榛停下马,将完颜慧扶下来。完颜慧眨眨眼:“你是不是在黄河边,救五马山寨贼人的那个人?”
赵榛笑笑:“正是在下。”
完颜慧还要再说,只听得乌利希的声音传来,如在近前:“混小子,快放了郡主!”
完颜慧忽地说道:“我叫完颜慧,你快走吧!”
赵榛听得急迫,飞身上马,抖动缰绳疾驰。
听得溪水潺潺,小树林就在眼前了。
他心里一松,忽听得背后一声暴喝:“臭小子,那么容易就想走啊!佛爷来给你念念经。”
禅杖带着风声急拍而来,正是乌利希。
赵榛心头一凉,急切间双脚离蹬,身子一团,从马鞍上滚落下去。
只听一声哀鸣,那马被禅杖打得血肉横飞,只剩下半个身子,向前倒在溪水中。
乌利希弃了马,朝赵榛而来。赵榛双眼一闭,只等一死。
只见乌利希抡圆了禅杖,朝赵榛一杖打来。这一杖下去,赵榛岂不成为肉泥。
忽然两只弩箭从林中呼啸飞出。
乌利希听得风声,闪身欲躲,杖头一偏,却也击在赵榛胳膊,赵榛剧痛,眼前一黑。
乌利希眼看要将赵榛毙于杖下,正自得意,绝想不到林中会有人,不曾提防突然飞出箭来。
惊慌之间,肩头已被钉了一箭,入肉极深,疼的乌利希哇哇直叫。以为对方早有埋伏,夜黑林深,摸不清底细,生怕着了道儿。顾不得其它,撇下赵榛,拖了禅杖往回就跑。
树林中人影一闪,马扩跃了出来。这时赵榛已从地上挣扎爬起,胳膊上衣衫尽破,血流不止。
马扩跳过小溪,不及说话,背了赵榛,又趟过溪水去。
林中牵出两匹马,把赵榛放到马背上,沿着山路直攀上岭去。
大火熄灭了,天光暗淡。
空气中尽弥散着草木烧焦的呛人味道。
金营上空,阵阵烟雾仍飘飘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