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垃圾场。地上衣服、零食、抽纸、啤酒罐子散落一地;冰箱被打开,沙发也翻倒;一排巴黎水全被揭开盖子,横七竖八
而莫格利,正用卷尺,把自己卷裹成木乃伊,卷尺的一端还在空中晃悠。
凌熙关掉音响,在这一瞬间,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转头看向熟悉的角落,最爱的发财树竟然被折断,所有情绪一瞬间爆发。
“这是郑理送我的树!”
莫格利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高兴是吧,这就让你滚蛋!”凌熙掏手机,“喂,警察吗,我家被入室抢劫了,凶手还在现场,请你们立刻马上来处理。”
莫格利莫名地看着凌熙,两人中间隔着一片狼藉,就像隔着整个世界。
不一会儿,“叮铃铃”,可视门禁的屏幕伴随门铃亮了起来。
莫格利被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凌熙开门,一只警犬率先冲进来,鼻子贴地闻起来,后面跟着两个警察。
没想到警察那么这么重视,还带警犬
“是你报警的吗?”
“是!我家遭受了入室抢劫,嫌疑人目前还在客厅。”
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警犬对着客厅方向吠了一声。
警察瞬间警觉,摸摸警犬头,松开狗链。
警犬“嗖”地窜进客厅。
警察对视一眼,分别靠住墙边,手摸枪套,防备地朝客厅移动。
当他们转过门厅拐角,发现客厅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其中一位警察注意到保险箱被破坏的痕迹。
“人不见了,你确定他刚刚还在?”
凌熙难以置信地看着破坏的保险箱与空荡荡的客厅。
二楼阳光房是凌煕的工作间兼衣帽间,有衣橱、工作台、假人模特等陈设,还有个榻榻米休息区。四面墙壁上的橱柜距离房顶仅半米。莫格利躲在柜子顶上,和站在房间正中的警犬看了一眼。他抬手在空中一按,警犬迅速听话坐定。
莫格利露出满意的表情,对着警犬肯定的点点头,比“嘘”示意它不要出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莫格利神情紧张。
“嘭”,警察破门而入,凌熙和警察甲随后追进来。
凌熙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莫格利以警察看不到的角度用手指比划向窗口,警犬马上对着窗口“汪汪汪”吠。
警察和凌熙瞬间被转移了注意立刻向窗口跑去——只见窗户大开着,窗帘在风中翻飞。
三个人一起向外张望,没发现可疑的人。
凌熙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野人”终于跑了!
警察从胸口掏出一张抢劫犯画像,抖开给凌熙看:“是这个人吗?”
画像上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眼神阴郁,眉尾有一颗黑痣。
凌熙摇摇头,“不是。”
“那就好,近期画像上的嫌疑犯在附近连环作案,已经持刀抢劫了好几个女孩子了。你一个单身女性,晚上要注意安全。”警察提醒完凌熙离开。
凌熙独自走回客厅,手里的通缉告示随手丢在沙发上。她环视满地的狼藉,不免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只剩一个人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怦然心动的票,遗憾丢进垃圾桶,又看了看那株已经被拦腰截断的发财树,扶起来又倒下去。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因父亲再婚而大哭,郑理把自己最喜欢的发财树送给她,还劝她别伤心。那时他们的感情多好啊!
如今,发财树也变成光秃秃的了,和郑理的感情,似乎也没她童年记忆中那么美好。
凌熙在树干的切口上扦插进一个小嫩枝,然后用保鲜膜一圈一圈地包扎,对着树干自言自语着:“对不起啊树哥,没照顾好你,让你变成横截面了。不过你得再坚持一下,千万不能死,如果连你都死了,下一次找郑理,又少了一个借口”
凌熙想着得给发财树绑个蝴蝶结赶赶煞气,于是去工作台抽屉一通乱翻,终于找到一条粉色丝带。
突然,身后似乎有人闪过,工作台上晃动的人影倏忽而逝。
“谁?”凌熙警惕地询问。
她转过身,身后空无一物,转回身时却发现正前方,吊床在晃动。
凌熙吓得叫出声,又立刻捂住嘴,她往门边退,却听到墙角“咣啷”一声响。
只见一个“假人模特”立在那里。凌熙快走两步到门口,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猛然再回头。只见原先的“模特”已经移动了好几步远。凌煕慢慢地挪到“模特”正面,用力一扯,假发落下,一切真相大白——“模特”是如假包换的莫格利的脸。
见被抓包,莫格利面露尴尬,“啪嗒”,嘴里叼着的薯片包掉在地上。
“我告诉你,我这儿不是救助站!明天就算下刀片,我也会把你扔掉。懂了吗?”凌熙朝着莫格利怒吼,莫格利却委屈地蹲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