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狙击枪被持枪的高兵迅速拆散扔在四周,但他将观察手的红外数据测量仪捡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间距10米。”高兵伸手拍了拍土狼的手背。
土狼没理他,无声无息地滑进前方坡下的合欢树里。
十分钟之后,黑影出现在20栋的楼下。土狼与高兵都已经换了一套雇佣兵的打扮;绿底配黑棕色块的林地迷彩、凯夫拉背心。土狼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消失殆尽,只是眼睛更雪亮了一些。高兵在20栋的对面,从单兵夜视仪里看着绿油油的土狼,心中有些担心。他发现土狼也好莫磊也好,被压抑了太久、心中淤积了太多东西而无处发泄,莫磊已经到了压力的边缘,但莫磊却愿意自控。而土狼,恐怕会在杀戮中寻找快感。
他们刚从第四栋离开,暗哨的尸体上虽然没有刀口,可那一片区域内却臭不可闻,暗哨在临死前大小便失禁。
原地停止了半分钟,抢来的耳机里静默无声。
4分钟之前,队长已经用密语查岗,好在高兵在暗哨被勒死之前再问了一次密语,与狙击手说的有出入。高兵选择相信暗哨,才将查岗的事情糊弄过去。
半分钟之后,高兵借助阴影,飞速穿过马路。土狼做出破门的手势,手中抓着一枚延迟两秒的M84眩晕弹。高兵伸手推了推他,指了指20栋与16栋之间的小巷:他们需要从楼顶进入。这本来是一次暗杀行动,无需搞得枪林弹雨的。
土狼摇摇头,伸手在木门上按了按,戴上了单兵夜视仪,快速检查是否安装有陷阱与绊发雷,在确定之后,冲高兵做个手势,自己持枪半跪警戒街道。高兵从腰间扯出小包裹,里面装着一个半棱形工具、一个耙型工具、一个扭力扳手,低头察看门锁,然后迅速利用手中的小道具在门锁上一阵鼓捣,当清晰的弹簧跳动声进入耳内,高兵与土狼都吓了一跳,赶紧跳开门边,知道过了十来秒仍旧没动静之后,两人再接近门口,推开木门,一左一右进入室内。
将肩膀上的G36自动步枪转到背后,两人都拔出科赫USP手枪安装消声器,交替掩护着通过门廊。原本最少四个人的室内近距离作战小队减少成两个人,的确无法照应。但土狼与高兵两人就没打算好好战斗,反正是过来捣乱的,暗地下莫磊则可以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楼的士兵和衣而卧,土狼左手持枪夹在右臂上,右手抓住匕首缓缓接近。绿色的镜头里,所有的家具与其他物品都反射着诡异的光芒。高兵在通道尽头,靠墙警戒着楼梯位置,直到匕首刺进肌肉的声音清晰传来,片刻之后,土狼出现在高兵的镜头中,做出上楼的手势。
高兵将身体侧向左后方,楼梯靠着右侧的墙,楼梯下方则是用水泥隔成的洗手间,台阶上还铺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与颜色的破破烂烂的地毯。他刚朝上走了四步,突然被前方土狼的左手一扒拉,将他压在了墙边,紧接着土狼手中的手枪冒出细微的火光,‘噗噗’两声之后,土狼迅速上前一把扶住那具即将倒下台阶的尸体,高兵则蹿上二楼,半跪着擦看楼道。
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那个家伙应该是起来上厕所的,才从楼梯口出现便与土狼撞在了一起。
T字形结构的楼上有三个房间,最尽头的房间最大。两人迅速在左右两侧房间清理了一遍,当冲到最尽头的房间时,遇到了轻微的抵抗:一位身高190厘米、身材像巨石强森的家伙,在挨了土狼一刀之后,竟然跃身而起,一拳将土狼打得跪在地上,高兵无奈,只得对着大个子连开四枪,腿上两枪头上两枪。如果有人从外面看窗户,射击的枪火在纱窗后闪耀,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灯塔般明显。
没有呼喝声,没有人下令,就那么突兀地响起了枪声子弹将窗户玻璃打得粉碎,瞬间将土狼与高兵压制得趴在地板上。
高兵双腿像蚯蚓似的在地上移动,迅速将身体躲回了走廊,他侧头看见土狼也朝着自己移动过来,伸手指了指右侧。那个房间内,有一支后膛装填的M79式40毫米榴弹发射器与两发杀伤爆破两用弹、两发榴霰弹。高兵快速地朝前移动着,反手扯出了背后的G36自动步枪在前方警戒,土狼扑进右侧房间,迅速装填完榴弹,冲到尽头的房间。
轰然巨响之际,街道上第9栋楼房有半边被轰塌下来。
土狼回去拿起一枚两用弹,伸手拍了拍高兵的肩膀,便冲下了楼梯,转向了后院。高兵在他身后,端着枪对准冲了过来雇佣兵们打了几个点射,也冲向了后门。
爆炸声再次响起。
……
凌晨4点30分,从佩雷拉至卡尔卡镇的道路上,6台大卡车与4台警车轰鸣着朝卡尔卡镇驶过来,雪亮的车灯直冲前方,将树林里觅食的野兽惊得蹿进深山里。大约半小时之后,车队到达华人社区,从卡车上下来几十米荷枪实弹的军人与军装警员,将华人社区包围了起来。
一位留着胡须、军官模样的壮汉开始与被惊醒的华人交涉。有警察进到社区内,带走了尚在睡梦之中的王宇威与他的父亲,还有其他几位与王宇威走得很近的华裔青年。军官告诉其他人,从现在开始到周日——也就是四天以后的凌晨,这一段时间,华人社区只能进,不能出。
佩雷拉警察局的华人警探耿云被去职查看,关在拘留室等待审讯。
他的同事何益波,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