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开始只是以为每日去隋大人书房,由隋大人出题,他们做文章,隋大人也没有将他们的文章改做自己的而沾沾自喜,认为这样的工作其实也很棒。
直到今日第一位书生进去,听隋大人口述,他写,方知那明明是隋大人出口成章,他只是负责记录下来,却写上自己的名字,那不就是他贪了隋大人的功,揽在自己身上了吗?!
书生是拒绝的,他眼睛发红,愧疚又坚定:“隋大人,我饱读圣贤,不是为了做这种厚着脸皮抢功的事,这是您的文章,我只是负责记录,怎能凭空捏造是我写出来的?”
鹿茗脸色发白倚在榻上,看上去就像命不久矣的模样。可语气还是这般淡淡,“你动笔写,便是你的。日后这些文章可保你被贵人赏识,为你夺得光明前途,难道不好?”
“不好。”书生梗直了脖子,听到鹿茗这么说,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我为隋大人做事得了银子,钱货两讫。若是冒用隋大人才思文采,那我与强盗又有何异?”
“唉……”鹿茗幽幽叹了一口气,“也罢,本官只想着你们心性好,虽资质差了些,但做官也是清廉正直,才想帮你们快些得到赏识,日后为国为民也算为我报答圣上。”
书生:……
隋大人你刚才夸我的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书生这才消停了。
但也只是消停了一日而已。
接下来的每个书生都经历了一遍隋大人的好意。好歹是先前精挑细选出来人品好的人,几乎都与第一个人一样的说辞,拒绝了鹿茗,但是在他们心里,隋大人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了。
又一日,云轻梦前来拜访。
这次的她是偷偷溜出来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不过鹿茗坚信,从不离开云轻梦身边的影亦一定在,丧心病狂的夜重霄一定会派他的属下寸步不离盯紧云轻梦。
隋雁远对云轻梦的客气已经变成了一个招牌,哪怕是两个人已经熟识,隋雁远也坚持距离云轻梦两米左右。
然而今天……
云轻梦一个“不小心”几乎摔倒,隋雁远还是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放开,红着脸倒退好几步,满嘴的道歉:
“是凌禛失礼了,请云姑娘恕罪。”
云轻梦气得跺脚。
难道这个书呆子真的有这么呆吗!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怎么还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
按照发展,她摔倒了,他扶起来,这些都没问题。接下来两人对视,脸红心跳也都没错。可是倒退好几步、满脸歉意不敢直视她又是怎么回事?
云轻梦简直要被隋雁远这个书呆子气死了。
“隋公子、你……你……”
云轻梦气得一句话说不完整,眼泪如泉涌立马占据了眼眶,可是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主动追人的云轻梦,依旧害羞得不敢把话说明白:“你对我就……”
明明是红着脸怎么看也是同样喜欢她的隋雁远,却神色认真安慰她:
“云姑娘,眼下无人看见,你不必担心名声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