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谢荀二人归江陵

    江陵城中一片疮痍，原本屹立的坚实城墙已经是断壁残垣，城中已经几乎没有一座完好无损的建筑，目之所及都是黑烟焦土，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焦糊的烟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残破的城墙上甲士的尸体纵横交错，林双不想踩到牺牲将士的尸体，却不知道该如何落脚。

    在云林军前来支援之前，湘东军已经攻上城楼了，好在他们及时赶到，若是再晚到一个时辰，江陵便会沦于敌手。林双带着将士们打扫战场，荀巍呆滞地看着眼前一排排百姓和官兵的尸体，面色沉重。公输铭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他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大弟子鲁康给他递来一块打湿的帕子，他胡乱地抹了抹脸，脸上更脏了。

    城中的一万守军已经打得只剩几十人，他们都坐在荀巍身旁。荀巍将一个与众兵相比个子不高的甲士叫了过来，荀巍看着她：“你是重玉，你是什么人？青楼女子怎么会这么高的功夫？”

    袁柏刚刚也跟了过来，正正好好听到荀巍的那句话，他诧异道：“刀疤大哥居然是重玉？”

    重玉在守城之战中，一箭射死敌将，荀巍知道她是同路之人才没细细查问，此时江陵已安全，他必须确保重玉不是哪一势力派来的细作。

    重玉摘了头盔，躬身行礼：“太守大人，我原本名为秦玉，是已故秦凌将军的女儿。”

    荀巍目光变得炙热，“你是秦将军的女儿？”

    秦将军当年也是朝中一员骁将，只可惜死于世家之争。荀巍很欣赏秦将军的作战能力，本有意结交，但是秦将军觉得荀巍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不屑与他结交。当初梁帝打算处决秦将军时，荀巍曾经多次上书求情，只可惜都被吏部尚书截了下来。

    荀巍不禁感叹，当年叱咤风云的将军，如果世家大族容不下他，一朝一夕间就落得灰飞烟灭的结果。

    荀巍：“今后有什么打算？”

    重玉摇头：“我还不知道未来该干些什么。”

    荀巍：“不如就留在荀府吧，我认你做个义女，今后只要荀氏不倒，就没人敢欺负你。”

    荀巍向来是说到做到，这一点连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公输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许下的这个承诺对于重玉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公输铭见重玉一直迟疑，便说道：“你一个孤女，孤苦无依，不如留在荀家，也省得四海漂泊。”

    然而重玉依然没有答应，袁柏虽然是个怂包，但是他对人心的体察是很细致的，荀巍是当世难得的好官，人品也是无可挑剔，重玉没有理由拒绝荀巍的好意，唯一的可能就是义女这个名分。念及大闹青楼当日，荀湛救下重玉，袁柏便有些猜测了。

    袁柏道：“荀大人，将重玉留在荀府也并不一定就要认她做义女，令郎是不是到了婚配的年龄了？”

    重玉差点儿被这句话气吐血，赶忙解释道：“荀大人，小女并非此意，只是不愿麻烦荀大人。”

    荀巍笑道：“袁公子还真是风趣幽默，小儿的婚嫁之事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婉言拒绝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家之中更是讲究门当户对。

    然而事实上，荀巍说的话只是它原本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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