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放心而一直守在门外的陆仲勋,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想也不想便一把推开了门。
“又怎么了?”
梁清浅正痛得跳脚,闻声苦兮兮地回头看着陆仲勋,尴尬不已,“没”
他扫一圈,顿时脸色一黑,几步走过来,“你怎么这么笨?连个冰袋也不会用?”
“”
他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冰袋,指了指床,“趴上去!”
“啊?”
他不愿再多说,但眼里的不悦却是一眼可见。
她咬着唇,尴尬无比,却还是一瘸一拐走到床边,趴下了。
他哼了哼,动手扯着她的衣摆就要往上拉。
梁清浅心里一跳,一把伸手摁住了,“我你”
陆仲勋也没多想,嘲讽地脱口而出,“哼,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梁清浅睫毛轻颤,难为情地咬住了唇,头深深地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陆仲勋挑挑眉,心里忍不住咒骂起来——握草,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啊!
“咳”他低咳一声,缓解着尴尬,手上的动作没停,挥开她的阻止,一把将衣摆朝上掀。
当看到她腰上的那一团刺眼的红肿时,他火大地瞪大了眼,“该死的!”
梁清浅以为他是在骂她,闷声闷气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什么?”
“梁莞晴那个死女人,早晚得弄死她!”
嘴上恶狠狠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将冰袋轻轻贴在她的腰际。
梁清浅身子一颤,就要挣扎着想起来。
他一把摁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乱动,“这个消肿很好。忍一下,嗯?”
他的声音低沉又轻柔,对她说话时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娃娃。
见她适应了冰袋的凉,安静下来,他又拿了另一个冰袋贴在她受伤也已经红肿的脚尖处。为了不让融化的冰水浸湿床单,还细心地去洗手间拿了一条干毛巾来垫在下面。
房间里安静极了,梁清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敲击着她。
好在她现在因为枕头的遮挡,不用面对他,他看不到她通红的脸,以及感动得流出的泪。
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大伯父会每个月给她两千块零用钱,可是并不会多管她什么。更别提大伯母董秋和梁莞晴了,她们虽然偶尔会关心她两句,可是她也不是傻子,能分辨得出她们是不是出于真心。
那时候,虽然也有赵飞同,他也会关心她,偶尔来学校接她,天冷了叫她加衣,下雨了记得叫她不用忘记带伞。可是,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关心啊!毕竟,她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过,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是看他对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直到后来,赵飞同对她似乎连关心的话都懒得说了。
如果大伯父一家对她的关心可以是因为想要梁家的家产;赵飞同关心她是因为当时的他是她的未婚夫。那么陆仲勋呢?
因为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吗?
似乎又不是的,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他在乎的人,他甚至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对她不是因为在乎。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结婚,她从始至终都心知肚明。
也许他只是因为自己帮她挡了那个球而突然兴起的愧疚吧。
可是怎么办呢?
她就是觉得好感动。
想起今天他张狂地说“就是铲坏了整个球场我也赔得起”,还有她两次没有打到球,他明明着急却并不吼她,反而还凶梁莞晴,又那么那么笨拙地帮她擦眼泪,甚至在气恼的情况下还担心她会走光
这样的陆仲勋,怎么会不让人感动呢?
“陆仲勋”
“干嘛?”他坐在床边等冰袋,因为无聊而玩着手机。
“今天”她想着措辞。
他将冰袋拿开,“我去拿点东西。”
说完,疾步奔出了房间,不久就传来他下楼的声音。
两分钟后,他提了家里的小药箱进来,重新坐回了刚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