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肚子上摸索,痒痒的。铁寒缓缓张开眼,果然看到她正在轻轻地戳自己身上的旧伤。
“你在干吗?”
关小朵一惊,立刻把手指缩了回来,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略显尴尬地扁扁嘴:“就是那个曾经用刀捅.你的师妹,昨天传出消息来让我去救你的。”
他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哦’了一声。
关小朵对他如此平淡的反应有些意外:“难道你们师门内的感情,就是通过互捅对方刀子来体现的吗?”
“那倒也不是。”
他憨憨一笑:“只是我们对彼此太过了解,很清楚对方只是必须要这样做,而并非想置人于死地。如果她真的想杀我,早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道理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关小朵莫名就有点酸,不爽道:“既然下手这么有分寸,那也没见你捅回去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样不好吧?”
铁寒虽然迟钝,但也觉察出她语气中的情绪,不由愣了愣:“……你生气了?”
她没说话,翻身平躺下来,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却感觉身下的褥子里似乎被塞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硌得生疼。她皱着眉头往身下一摸,掏了半天,竟是摸出几枚栗子来。
关小朵突然觉得,‘撒帐’这种婚俗真的是很有实用价值,至少不会让新人饿着——虽然在春宵帐暖的画面里啃栗子吃,确实是有点煞风景。
看不到她的表情,就见她若无其事地开始剥栗子吃,铁寒顿时有点慌,重复道:“你生气了吗?”
“我有什么好气的?”
关小朵语气淡淡地,边嚼边说:“以前是看着摸着吃不着,现在一顿吃到饱——干嘛还要生气啊?”
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就是莫名就有种怪怪的感觉!铁寒顿时满面通红——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尤其她转过脸时那种诡异的笑容,让铁寒更加确定自己并没有曲解这句话的意思。
一脸可疑的坏笑。
见他不说话,她还偏要再作怪地用手肘戳了戳、再追问一句:“你说对不对啊?”
“……”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关小朵显得更加得意。她像条大虫子一样爬到他身上,贴近他的脸,故意恶狠狠地说道:“看在她帮了你一回的份上,这事就算了。要再敢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她!还有你!”
咬牙切齿,气势汹汹。
但是她极力想表现出来的杀气,给他的感觉则更像是一只要扑上来抢夺小鱼干的馋猫。尤其她嘴里嚼着栗子,还不时用舌头甜甜嘴唇的模样,让铁寒总觉得她这话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
兴许是错觉?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都还在念叨,大概说明她真的很在意吧。
就在铁寒努力排除干扰,心里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帮她们和解的时候,却不防她突然间就一口将他的唇吞里口中。温暖湿.热的吻突如其来,带着一股栗子的香甜,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感观。
铁寒一惊,随即心中苦笑,本能地迎合着她的动作,并决定暂时放弃思考:算了,女人之间的事,就随她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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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关小朵!有你这样的吗?!”
才刚一脚迈进大门,柳长生远远瞧见关小朵,就叉腰大骂道:“结婚摆酒都不通知我?你拿我当兄弟了吗?”
“当什么兄弟啊,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妹儿啊!”
关小朵神情严肃地迎了上去,一把抱住:“来!抱抱!”
“呸!少跟我来这套!”
哪知柳长生板起脸孔往后退了一步,使劲推开她、划清界限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都不跟你处!你是压根儿就没拿我当自己人!亏我还拿你当兄弟呢!”
“……这不是事出突然嘛。”
柳长生瞪眼怒道:“突然个屁!成亲这么大的事,哪有说办就办的、一拍脑袋就决定的?!居然连份喜帖都没给我!”
关小朵顿时百口莫辩:“哎呀,是压根儿就没准备喜帖啊!”
事情说来话长,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关小朵随口编道:“这不是刚好赶上酒楼包场打折嘛,我一看居然便宜了辣么多,没时间解释就先上车再说了呗!嘿嘿嘿。”
周围人听了一阵大笑,连刀美丽都忍不住笑骂道:“我可听你在这鬼扯!……长生,使劲骂她!就是她的错!一点也不冤枉!”
众叛亲离的关小朵只得好言哄道:“好好好!我知错且认罚!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哈!”
“还有下次?!你说的是人话嘛?!”柳长生更气了,一眼瞧见站在边上笑呵呵铁寒,大声道:“铁大侠,她都这样了你也不管?”
铁寒笑道:“放心,就算有下次也肯定还是跟我。”
啧,这份自信!
关小朵冲他竖起大指以示表扬,铁寒就只是笑。
“嘁。”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全被柳长生看在眼里。果然是新婚燕尔,两个人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藏不住的喜悦和甜蜜,让柳长生把原本准备骂她的话都生生咽了回去,只撇嘴啧啧道:
“……你俩还真是般配。”
“那当然啦!”
关小朵嬉皮笑脸地又说了好些好话,哄了半天,柳长生这才瞪着眼睛骂骂咧咧地跟她进了屋。
东家新婚是件大事,槐花胡同和杏花里的两家店面同时关门休息,放假三天。因此今天大门口还摆着歇业的牌子,店里没有客人,连伙计们也大都领了赏钱各自玩去了,偌大个院子到处都清净得很。
“要不是看在铁大侠的面子上,我肯定要使劲捶你一顿!”柳长生晃晃拳头撂下句狠话,随即冲着外头手下人说道:
“把东西抬进来吧。”
“什么东西啊?”
关小朵不由好奇地往外头院里张望。她心知这小丫头就是嘴上凶狠了些,脾气发完了自然也就翻篇了,该办的事情一样也不会落下。
柳长生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交待的事情,我自然是让手下人要加紧办好咯!”
不一会儿,就见两人抬着个五尺来长、三四尺宽的大木箱子从外头进来,放在客厅中央。箱子做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正中央用朱漆写了个大大的‘鲜’字。
关小朵围着它转了一圈,看尺寸,正是照着黑风寨走山间小路运货的专用马车定制的。
柳长生得意地吩咐道:“打开。”
箱盖打开的瞬间,屋里顿时果香四溢。
关小朵这才发现,箱子内部是回字形结构,四壁夹层中放的全是冰块,正中间是满满一箱果子,皆是山中当季产的各种时令瓜果,瞧着色泽鲜亮十分水灵,就像刚摘的一样。
关小朵一见,立刻拍掌笑道:“啊哈,我的生鲜运输箱!居然这么快就做出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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