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着呢!”张顺平支支吾吾不再说话了,卢政气呼呼的回房间。
迟双雅还没睡。
大姑娘不怕寂寞,小媳妇儿却怕,就很离谱,就很奇怪......
一夜很快过去,卢政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好像又隐约感觉到了前世才会出现的那种疲惫感。于是他狠狠的补了一觉,睡到了下午才睁眼。
刚睁开眼,眼前就有个女人盯着他。
不是迟双雅,而是安竹青。亲娘咧,亲娘来了......
“......娘。”卢政起身喊了一声。这时他才发现,迟双雅坐在一边儿,脸红的像是喝多了假酒,这是出什么事了?
安竹青看卢政醒了,这才开口,“昨晚干什么去了?”
“......有些事情。”
“何事?风流事?你可给我听好了......”安竹青开始叭叭了,卢政心烦,又不能忤逆,那就任由她说吧,反正听不见。
安竹青好一通说教,终于进入正题了。
“你小娘刚刚生产,带两个孩子是带,带三个孩子也是带,带四个孩子还是带,一起带大了还省事儿,你给我抓点儿紧!”
卢政:???
怪不得迟双雅的脸那么红。
说完安竹青就离开了,留下刚刚起床的卢政在床上懵逼。迷迷糊糊刚睡醒,就来一个大霹雳,这谁受得了?
卢政正坐在床上发呆,就听到了丫鬟小翠在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
小翠是迟双雅的陪嫁丫鬟,看上去她和迟双雅的关系也挺亲密,想来两人的关系与卢政张顺平的关系相似。不过她的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十四五岁,卢政在迟家生活的那几年里,从不记得有小翠这么个人。
小翠进门就奔到了迟双雅身前,“小姐~听闻两日后就是京中徐老举办的中秋诗会了,小姐不陪着姑爷前去玩儿玩儿?”说着,小翠便朝着床边儿一瞥,看到卢政已经醒了,她不由得身子一抖,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要去要去。”卢政翻身下床,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出门了。
小翠呆呆的望着卢政远去的背影,出神地自言自语,“......姑爷这是又要去哪里?”迟双雅嗔了她一句,她便不再多言。
不大会儿,卢政又回来了,脑袋伸进房间道:“时下正是下午,秦淮河边儿热闹的紧,你陪我转转去?”
迟双雅神色一喜,随即面色一改佯装镇定,道:“我就不去了,相公早去早回~”
卢政摇头一笑,迟双雅不愧是混过商场的人,倒也会隐藏自己。不过......她那点儿小九九在卢政眼里根本就不够看。就她的那点算计,卢政一眼就望穿了。耐不住卢政两句劝,迟双雅就喜滋滋的跟着他出门了。
卢政和迟双雅都离开了,院里就只剩下了小翠和张顺平两人。
张顺平这家伙和家中的几个丫鬟打得火热,小翠到底是外来人,难免有被冷落的感觉。于是卢政扯着张顺平的耳朵,带上小翠,四人朝着秦淮河出发了。
卢政心里有算盘,他想撮合撮合张顺平和小翠,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不是什么急事儿,马车不必太快,否则颠得人肚子疼。四人闲扯的功夫,马车就已经来到了秦淮河边儿。
秋日里的日头不烈,下午的时候,秦淮河岸,那叫一个热闹!
如今快到中秋了,更是比寻常时候热闹。
卢政随便向前望去,秦淮的两岸全是各色的酒家茶舍青楼。近河处,下象棋的老头儿面红耳赤,这边儿要悔棋,那边儿说什么也不让悔。若不是双方岁数大了头秃了,估计得薅着对方的头发打上一架。
除过象棋,斗地主的富家公子哥还是不少。张顺平第一次看到有人斗地主,不免惊讶,莫非少爷让他玩儿的这游戏古已有之,只是他孤陋寡闻?
正想着,突然听得一声暴喝:“超级加倍!必须超级加倍!”
“……”
舞狮子的队伍也已经出现了,跳来跳去的,看着倒也挺有意思。
远处秦淮河上,货船商船一道缓缓飘过。渡夫一趟又一趟的载着来往的人们,一边划桨一边吆喝着方言味道极重的撑船调。“咦哟咦哟嘿嘿嘿~~”乱七八糟的也分不出个调调来。
秦淮粉饰下的金陵城,熙攘,美好,又带着几分慵懒......
卢政带着三个人闲庭信步,这生活确实美好呀。
他心中不免感叹,若是此世来到大唐盛世该多好,或者是去到宋朝也行。耕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每日里吃吃喝喝,没事儿了就带着老婆到河边儿遛遛娃,多好。
可惜了,偏偏来到这么个乱世,真气人!
四人作伴继续朝前走着,卢政心里想着:卢谓之和安竹青那里就算了,但是不能总是让迟双雅认为自己夜不归宿是流连风月去了,还是要找机会解释解释的。一辈子还长,夫妻之间任何一点小矛盾的积压都很可怕。
只是这事情要怎么开口呢?直接告诉她?卢政不免头大。
再往前走去,距离青楼茶舍等地就更近了一些。老远就能看到商女们于青楼上翩翩,或拨弄琴弦,或转舞长袖,一遍遍的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曲儿。
忽地!
卢政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在青楼上起舞,大红外袍欲遮还露......
完了!
千算万算还是把这件事情忽略了。
前世的卢政,包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可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少爷。这些个风尘女子,他一个比一个熟。
卢政心中一沉,老脸一红,不自主埋下了头。
可是......已经晚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终究还是响起:“卢少爷~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