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言。
杨国忠眉头紧皱,微微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启禀摄政王,老臣建议,暂撤江浩海防大将军及闽粤水师提督之职,降为侧翼总兵或侧翼副将,以示惩戒。”
“同时,命莱登水师提督丁远南下粤海,代领提督之职,重振闽粤水师士气。”
福王喘着粗气,冷静了片刻,才道:“就按杨阁老所说的办。”
杨国忠道:“陛下,闽粤水师遭受重创,元气大伤,但国不可无海防,请陛下拨银四百万,用以闽粤两省督造战船,招募新兵,养练水军,待日后再与洋寇决一死战。”
听到这句话,福王差点没把肺气出来。
这才上位多少时间?就问我要银子?国库还剩下多少银子你们不清楚吗?
他满头大汗,看向户部尚书,强行挤出笑脸:“刘大人,国库还剩下多少银子?”
刘敬郑重道:“启禀摄政王,及至今年七月下旬,国库存余约三千万两,来自于景王及其附属,还有开封几大豪族吵架所得。”
“上月中旬,户部支出超过一千八百万两,其中一千万两用以中原、湖广之民生恢复及流民安置,八百万两用以支援三边及宣府、蓟州、津门、西宁、甘肃等边镇军费。”
“目前剩下约一千二百万两,但这是要用以年底结算官员年禄和朝廷各项开支的。”
福王皱眉道:“秋赋不是快上来了么?那笔钱到时候可用以开支啊。”
刘敬郑重道:“摄政王殿下,今年赋税不如往年,主要是难民危机和两江之乱所影响。”
“比如中原由张白龙控制,目前邓大人还在尽心尽力恢复秩序,不断收拢势力,灭除残余匪贼,秋赋暂时是上不来了。”
“两江地区,由于年中大乱,韩拓、程平逆反,也耽误了耕种,秋赋虽然已在统计,但效果并不良好。”
“根据户部之估测,今年之秋赋,恐怕仅有四千万两左右,是远远不够开销的。”
但是听到这些,福王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别年底连年禄都发不出,那各地官员怎么支持本王?这笔钱动不得啊!
于是他沉声道:“重建闽粤水师之军费,当由闽粤两省百姓出才是,水师护卫他们,他们自然该有所表示。”
“闽粤地区人口约五百六十万人,每人出一两银子,就是五百六十万两,足够了。”
诸多大臣面面相觑,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每人一两银子?福王这是要把人往绝路逼啊!
曾程忍不住大声道:“摄政王殿下,每人一两银,无异于今年闽粤双倍赋税,百姓如何承受得起啊!”
福王皱眉道:“重建闽粤水师,是为了更好保护闽粤两地百姓,他们应该会理解朝廷的良苦用心。”
“打败了佛朗机人,他们才有休养生息的机会嘛,就这么定了。”
散朝之后,杨国忠等人缓步走出金殿,表情都继位凝重。
徐世功是最先憋不住的,直接走到了杨国忠的跟前来,低声道:“杨阁老莫非真要拟旨?每人一两银,这是逼人卖妻典女啊!”
杨国忠淡淡道:“徐大人什么都明白,怎么就不劝劝摄政王呢?”
徐世功道:“劝?咱们谁不清楚,为了发足年禄军饷,为了得到官吏和军队支持,摄政王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苦一苦百姓算什么?”
杨国忠道:“既然你明白,就不必多说什么了,劝不了。”
徐世功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福王…唉…他的确是不找我们麻烦,但这般胡闹下去,大晋该怎么办?”
杨国忠变色道:“徐大人,注意言辞,这些话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请回府休息吧。”
徐世功闭上了嘴,心中忧虑,却是下意识看向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