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忽略自己的付出与真心,放大所有的恶面,在这种情绪里越发自厌,陷入恶性循环。
“我可以说许多原因,但爱是一种感觉,阿绥,你什么都不必做,你只是站在这里,我便移不开视线。”
燕秦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反倒想问,阿绥爱我什么。”
“如若没了这道骨,你恐怕永远都不会靠近我,当你离开我时,我该如何寻觅你。”
燕秦知道自己性子闷,他向来不善言辞,起初连几句情话都不会说,他只能努力地对蔺绥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
当知道蔺绥对他的贪图时,燕秦确实有些被欺骗的伤心,可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恐慌。
若是蔺绥得手了或者不需要了,他该怎么办,他甚至庆幸自己有可以留住蔺绥的东西,每一天都在隐秘的恐惧中度过,害怕第二天睁眼,怀里再也没有蔺绥的身影。
他知道蔺绥的傲气和执念,所以他从不阻拦蔺绥的行为,即使他并未告知他便踏上了寻找的路。
就算再恐慌蔺绥离开,但他更希望蔺绥活的开心些,就算有一天蔺绥会离他而去,但他会努力找到他。
在替蔺绥寻找办法的途中,燕秦找到了名为魂镜的宝器。
他悄悄地将这样东西为蔺绥和他建立了关联,这样只要蔺绥受到魂魄之伤或者身体重伤时,他都可以知道,只可惜魂镜只能转移神魂的伤害。
“我不敢告诉你这些,我怕你说我自作主张,怕你不想和我有任何联系,怕你以为我在戏弄你束缚你。”
燕秦没再隐瞒,将那些事道来的同时,也在蔺绥面前剖开自己。
他真的太笨拙了,他不知道怎么能够让一个人爱上他并且永不分离,他永远没办法在感情中成为游刃有余的主导者,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倾其所有的对他好,希望他什么都得偿所愿。
蔺绥的指尖微颤,燕秦真的很了解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伪装早就在燕秦的面前失效,他的图谋早就暴露,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戏弄的跳梁小丑。
他并没有那么磊落,如果是他拿到这个宝器,他绝对会不手软地把魂镜融到自己的仇人身上,让他们替自己承受伤害,可如果这是他人奉献给他,主动这么做,他反而会不愿意,也不屑于这么做。
“如果我早告诉你,你就不会被天道掣肘了。”
“现在也不晚。”
蔺绥把玩着晨霜剑的剑穗,朝着天空望了一眼。
蔺绥这人很记仇,得罪过他的人,结果都不太好。
他看着燕秦,对他勾了勾手。
燕秦靠近,蔺绥含住了他的唇,眼眸上扬。
他的情绪随着燕秦的话动荡,而后格外安稳平静。
蔺绥以后再也不会有燕秦喜欢他什么的困惑了,也绝不会再怀疑。
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燕秦做过的所有事都是蔺绥爱他的理由。
真诚永远是最大的武器,连燕秦惴惴不安担心被抛弃的心情,蔺绥都想怜爱。
他永远会从他人仰望中获得莫大愉悦,当爱人献上忠诚以及所有乃至灵魂,他会迷恋这种情深。
其中充斥的独占与过于浓烈的,都是赏心悦目的点缀。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和燕秦明说,蔺绥不相信诺言,但时间可以证明很多东西。
燕秦了解蔺绥,也自然知道蔺绥这动作中包含的愉悦与含义,他克制地与蔺绥交缠,在被逗弄时,难以抑制本性,露出乖驯下的放肆。
蔺绥唇瓣殷红,看着燕秦,戏谑勾唇:“你藏的还挺深,我从前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黑衣剑修站立如松柏,俊秀眉眼内敛,却坦然道:“有幸得见阿绥,做何君子。”
燕秦也不遮掩,反正那些碎魂世界中,灵魂碎片已经将他暴露彻底。
面对他人,他自朗月清风,可面对阿绥,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阿绥,”燕秦轻唤,对蔺绥说,“离开这个秘境后,我们便结契为道侣吧。”
他的眼神多期盼,甚至有些急切。
燕秦不想等,经过这些之后,他一刻都不想等。
如今整个大陆都忘记了阿绥曾经的存在,也就没人知道他们的渊源,燕秦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其实他们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人知道蔺绥曾经于微末时的挣扎,不会再有人轻蔑与胡乱揣测,命运加之于他身的枷锁已然碎裂。
曾经他就想和蔺绥结为道侣,只是蔺绥不同意,如今,应当会同意吧?
“我如今可是臭名昭著的魔修,剑尊可是正道栋梁,不怕被人说三道四甚至被门派除名么?”
蔺绥调侃,这可不是什么随时碎裂的小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除非天道再插手第二次,不过就目前这个情况,天道意志还没出现,说明它也没有那么无所不能,否则怎么连魂镜也处理不了。
燕秦知道蔺绥这句只是玩笑话,但他还是认真答:“阿绥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爱不爱惜自己,希望你以后不要拿自己冒险,至少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想想我。”
这是他从刚刚就一直藏在心里的话,燕秦真的很气蔺绥不爱惜自己,他疯狂起来连自己都可以当成筹码,燕秦爱他任何模样,并没有打算让他磨去棱角,只是希望他能多考虑自己。
“知道了。”
蔺绥微顿后回答,他并没有直接允诺,他从不会做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但是他这么回答,代表他会尽力去做。
燕秦这才开怀,他拉起蔺绥的手确认道:“那便这么说定了,出去之后我们便结契。”
“不急,等我们做好要做的事。”
见眼前的大狗垂下身后的尾巴,有些好笑道:“若是那些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恐怕我们要做的事就要多些波折了。”
蔺绥道:“上古玉简有言曰:南海禁地有乳玉,取天阶兽妖丹为眼,含珠贝心为舍,从容玲珑心,以至仁至善,无垢者炼化三月,人偶方成,灌真气于其内,则能自练,至大乘境。”
“这是我曾经在一个秘境里找到的关于制偶大能留下来的玉简,可惜这项人偶术已快失传,留下的还是旁支的邪门歪道。”
如今和这项技术沾边的,也就是魔修那边的傀儡宗。
“我们可以试试这个办法,就像你说的,天下人的事情自然要天下人一起来操心,毕竟这天道若是坍塌了,凡人不说,修真者都要遭殃。”
在发现自己被系统蒙骗了之后,蔺绥就在思考新的法子。
“我会安排人出来说这件事,我们在背后等着就是。”
蔺绥可没打算亲自出面促成这件事,他是魔修,旁人对他说的话会多有怀疑,他也不想燕秦提出这件事,先说这件事的人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必要的时候还可能被推出,蔺绥有的是办法不露面也能达到目的。
美人面上多图谋,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举手投足都带着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燕秦为这样的他而着迷,甘心为他俘获。
燕秦应声:“嗯。”
他听阿绥的安排。
“走吧,看看这秘境里是否有可以成为我本命法器的东西。”
蔺绥用的那把剑也是把不错的魔剑,但离成为本命剑还有些距离,蔺绥只是单纯地使用它,没打算绑定它。
被蔺绥握在手里的晨霜剑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在蔺绥手里上下晃着,似乎在说不是有它了么,为何还要别的剑。
燕秦看着丢人的本命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手里握着蔺绥的那把魔剑。
被主人丢到一边又被剑修捡起来的魔剑安静乖巧,根本不敢在剑修手里暴动。
蔺绥摸着晨霜剑的剑穗,低笑着哄道:“晨霜乖,一会儿给你换个我亲手做的新的剑穗。”
晨霜剑上挂着的旧剑穗也是蔺绥送的,只不过不是亲手做的,那时的他想着剑修天天练剑,日日见这剑穗便会日日想着他。
蔺绥倒不因过往心思而产生其他想法了,图谋不轨的靠近又如何,又不是完美才能被爱。
不过剑穗也太多年了,是该换了。
本命剑与剑修本体心意相通,蔺绥与其说是哄晨霜,不如说是哄着某只回到主世界连撒娇都内敛的矜持大狗。
燕秦竖起耳朵,身后无形的尾巴欢快地轻轻摇晃。
说起剑穗,他想到了二师叔为何进玄天秘境,也不知道二师叔找到做剑穗的水云杉了么,进来的宗门弟子还劳烦他多费心了。
燕秦心里这么想着,跟上了蔺绥的步伐,同他一起去寻宝器。
剑宗队伍里,二长老揉了揉鼻子。
“也不知小师侄去哪儿了,大概是感应到机缘了。”
虽然看着小师侄离去前急匆匆的模样,活像是赶着去和情人会面。
二长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剑修有钱都少,怎么可能还有老婆,更别说那个人是他不解风情的小师侄燕秦了。
被评价为不解风情的黑衣剑修正在贤惠地帮老婆整理乱糟糟的储物戒,蔺绥杀的魔修不少,他们的东西也一并带走,不过没时间去细看,需要用到什么东西时才去寻觅一番是否有相关的事物。
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先前的机缘地,顺着直觉抵达了另一片区域。
不远处是一潭湖水,随风起泛着碧波。
蔺绥和燕秦都认为这湖水里一定有东西,这周围虽然绿草茵茵看起来生机盎然,但并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甚至连一株灵草都没有。
高阶宝物的范围内,通常只有它自己存在。
在修真界内,凡事都有个高低排行,无论是人、兽还是器物。
就像高阶妖兽的领域内其他妖兽不敢进入,在秘境内高阶法器的周围,也不会有其他高阶法器的身影,有些霸道的法器,甚至会夺走周围的生机,只供它独自运转。
蔺绥没有打算立刻动手,而是观望一番,在这观望的期间,就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蔺绥用神识扫过,看着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储物戒,心情很好地捏了捏燕秦的掌心,将防御性的法器覆盖在他们周身,朝着潭水发出一道剑意。
潭水仿佛被劈开,随着剑意分成两半,但未见潭底,剑意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般,潭水晃动,瞬间恢复了原状。
几乎是瞬间,有东西从潭底窜了出来,直逼二人面门。
防御法器碎裂,蔺绥和燕秦御剑抵挡。
一白一黑,一把灵剑一把魔剑,交织出剑影,各回原主之手。
那是一条黑蛟,大张的嘴喷射出毒液,透着酸腐的腥臭,似乎要将面前这两个打扰他好眠的修士尽数吞噬。
“天阶妖兽?阿绥小心!”
守护着宝物的妖兽竟然是一只天阶妖兽,说明此间宝物更不凡。
蔺绥倒是很兴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阶兽本就难找,制成人偶需要以天阶兽的妖丹为眼,说明至少需要两只天阶兽,这么巧就让他们遇见了一只。
天阶兽相当于人类的元婴期,眼前这只黑蛟至少天阶四级,相当于化神初期,是这个秘境里武力较高的存在。
“你牵制他,我在一旁助你。”
蔺绥如今的修为还是血婴初期,因为他靠吞噬修为而日进千里所以这修为也并不稳定,蔺绥可不想出事。
燕秦和这只黑蛟修为相当,可以打个平手,但因为这里是秘境乃是黑蛟的主场,加上妖兽皮糙肉厚,恐怕还是它占上风,蔺绥打算以阵法困住它,妖兽的缺点就在于此,不如人类狡猾。
“好。”
燕秦毫无异议,持剑而上。
两道黑影缠斗在一起,互不相让,凶狠万分。
蔺绥布下阵法,一边念着方位让燕秦引着黑蛟朝着那些方向而去。
蔺绥布下的困阵乃是最高阶,极为耗费心神,当阵成时,身上大半魔气皆耗于其中。
阵法已成,黑蛟却隐隐察觉到危险,无论燕秦如何逼迫,都不朝着阵眼而去,甚至还想逃回潭里。
蔺绥怎么可能看它走,魔剑朝着黑蛟的七寸而去,在黑蛟盘旋时猛地转移方向,钉向黑蛟的蛇尾。
黑蛟顿时发狂,身体绷紧,朝着蔺绥的方向冲来。
蔺绥眼疾手快地在眼前布下了三个防御法器,法器层层碎裂,他已退至十几米外,以魔气催动阵法。
层层魔气如同绳索,将黑蛟束缚在阵法内,黑蛟疯狂地摆动着头尾,试图挣扎。
晨霜剑在空气中留下残影,剑影晃动,万剑归一,朝着黑蛟的头颅而去。
蛟头落地,黑蛟的身体却仍然还在摆动,看起来格外渗人。
晨霜剑不沾血,飞回了燕秦的身边。
燕秦的脸色略有苍白,吃了丹药进行调息。
黑蛟的毒液具有剧毒性和腐蚀性,即使燕秦早已炼体,但因为他们实力相当,燕秦也并没有占据太多优势。
和燕秦的伤势比起来,蔺绥倒是好上许多,只是魔气损耗的厉害。
燕秦将黑蛟的毒素逼出体外,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其他伤恐怕得慢慢疗愈。
蔺绥站在他面前,弯腰擦去他面上的血痕。
“只是可惜用不得从前的法子了,都无法为你疗伤。”
蔺绥当然不是真可惜,只是他若为正道修士还能给燕秦传输灵力,可他身体里都是暴动的魔气,眼下爱莫能助。
蔺绥其实并不太在意修魔还是修道,他无所谓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需要别人理解他的行为,他厌烦的只是系统的欺骗。
燕秦耳垂微红,轻声道:“也是用得的。”
“刚刚整理时,我看见了合欢宗有一秘法……”
燕秦耳垂更红,他生性内敛,即使已和蔺绥亲密无间多年,可提及此事仍有些羞赧。
虽然有种奇妙的纯情感,但丝毫不妨碍他在正事时的凶猛。
“你倒是会想,”蔺绥轻啧,看着自己的储物戒问,“哪本?”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永远配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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