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二十八年干净地方自然是漂亮无暇,墨绿色的锦缎绕圈,掩映草木。
鹅毛絮絮,落满长安道。
屋外雪折竹,屋内稀薄的雪不堪重负,顺着锦缎滴落。
青年指节修长,被墨绿布料映衬,越发白皙。
小年前,严州的大部分事情都落实了下去。
蔺绥派人盯着,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其实这事儿大可不必如此匆忙,但蔺绥觉着污秽还是在年前扫除了好,以免晦气到来年。
这个年有人欢喜有人忧,对于蔺绥而言,自然是无比舒畅。
如今朝中的人,大致分为四派。
他蔺党如日中天,其次便是礼亲王,再然后就是大皇子与六皇子派。
大皇子乃是中宫所出,又是长子又是嫡子,理应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不过当时还是太后把持朝政,她要选的继承人自然是符合她的意志,她自己就是外戚势力大所以干政,断然不想皇后也走她的路,所以对大皇子比较冷淡。
皇帝专心玩乐,子嗣众多,不过养大的皇子却不多,其中内情不必多言。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没有平安长大到现在,六皇子是太后的人钰昭仪所出,比起大皇子,太后对他更中意一些。
因为六皇子同太后更亲近,钰昭仪以及钰昭仪的母家都为太后效力。
太后死后,钰昭仪的地位也没有动摇,因为她的父亲是如今的兵马大元帅。
大皇子如今二十四,六皇子十九,太后都走了几年,皇帝还是没拿准立谁为太子。
皇帝的确被太后养废了,他对太后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按照规矩来说,大皇子是嫡长子,理应为太子,可是因为母后生前属意六皇子,以至于皇帝摇摆不定。
他想立六皇子为太子,可是皇后以及大皇子派都会用礼法来提醒他,他也不舍得自己大儿子难过,毕竟那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可他也同样舍不得六皇子难过,因为六皇子时常同他说起太后,他担心自己做了让母后觉得错误的选择。
有时候他还会懊恼母后生前没把话说清楚,一会儿让他亲近六皇子,一会儿又让他别冷落大皇子,弄的他稀里糊涂。
他哪里晓得那是太后的平衡之道,所以明帝发挥了自己一贯的逃避作风,他干脆谁也不立,这样谁都不会吵他了。
父皇是个死后不管洪水滔天之人,大皇子和六皇子自然要为自己争一争,小动作频繁。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后故去后,她的那些臣子也各有选择,有的是和陈和依旧是现
在的蔺绥一起,有的则站在了太后属意的继承人六皇子那里,有人觉得还是大皇子继位有望,毕竟皇帝要是死了,大皇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投向了大皇子派。
蔺绥看向了桌上有关于大皇子和六皇子的折子,把它们放到了一边。
蔺绥可不打算玩什么二选一的游戏,他要做能够左右皇位的第一权臣,就要看看这些继承人们哪个更聪明了。
皇子不够聪明,皇女也可以,扶个女皇对他来说有些只不过是更费些功夫,再不然,他等到宋容华生个孩子也行。
反正他只要完成原主第一权臣的愿望就可以离开,这个虚拟世界也会随之消散,就不用顾忌千秋万代,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蔺绥也想快些离开,这身子骨不中用,他都不能太尽兴,但凡是激烈些的承受动作,都有些难以喘息,更别说那只有几分钟的毛病了,想着就让他恼火,他不得不修身养性几天才能继续。
蔺绥出门处理朝政时,燕秦正在自家书房里给郾州的父母回信。
父母让他去郾州一同过年,省得他一人在京城冷冷清清,年后再回来读书准备会试也不迟。
燕秦当然不冷清,他忙着给蔺绥暖被窝,写了信拟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敷衍,然后开心地把家里门一锁,住到蔺绥那儿去了。
在路上见到宋晏明的时候,燕秦想起了自己没记忆的时候吃的醋,又想到自己那时担心蔺绥会不会收别人为干儿子,忍不住失笑。
他和宋晏明颔首,当做打招呼。
现在看这人他当然不会拈酸,加上这人也算是蔺绥势力下的人,燕秦的态度很是客气。
宋晏明瞧见他眼睛一亮,急匆匆地上前。
“燕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燕秦以为他有事相求,却听他道:“严州私矿案,我父亲在蔺大人身边做事,提到了你,那人真的是你么?”
燕秦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点了点头。
宋晏明艳羡道:“燕兄可否告知我这是如何办到的,我也想和蔺大人同行。”
宋晏明原以为能听见什么表忠心的好办法,却见眼前青年一脸淡然道:“大概因为我是蔺大人枕边人。”
燕秦大度道:“宋兄,下次你若是也想去,我倒是可以为你吹吹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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