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妥帖留下。
那可是徐明月回到京城之后,送他的头一件礼物。
不论他日后走到何处,那都是要随身带着的。
一杯茶见底,徐明月将茶盏放下,两手支着下巴,一双灵动的狐狸眼四处窜动着。
先是看着天上的月光。
接着看着凉亭的柱子。
又低头看着红泥小炉子。
最后啊,拒绝迂回,很是生猛的盯着谢清尧看。
一颗心噗通噗通,宛若小鹿乱撞。
这世间啊,怎么会有男子这般会长呢?
谢清尧自然知晓徐明月一直在找机会光明正大的瞧他。
他不仅不会阻拦,他还极其配合的一直低敛眉目,让徐明月可以放心大胆的瞧。
就像是,徐明月看到天荒地老,谢清尧也不会发现徐明月在看他一般。
徐明月瞧着瞧着,便觉得自己其实将谢清尧养得还挺好。
容色上的憔悴淡去,那薄薄的嘴唇上也染上了红润,和护国寺错身而过的那副病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谢清尧,你生得真好看。”
谢清尧听着这话耳根乍然红透,余光瞥向那被徐明月握在手中的茶盏,他甚至觉得那杯茶,莫不是酒?
试探着抬头看向徐明月,眼前的人儿笑得眉眼弯弯,一副茶不醉人人自醉的模样。
双目对视,那无意识将撩拨之言落下的人,每一寸容色开始被红润侵蚀。
同时低头,同时抿唇,又同时抬起一只手摸着滚烫的耳垂。
秋叶,寒意,暖茶。
都莫名染上了暧昧。
放在红泥小炉上的茶盏重新翻滚,香甜的果茶又替此刻晕上了一层温情。
徐明月将自己那副被迷到神魂颠倒的模样藏住,略微生涩的跳了话头:
“谢清尧,你有些不太听话,我今日在那阁楼上瞧着你午后最起码忙了两个时辰。”
明明安排舒柏来交待过了,徐明月还非要自己来说这么一遭。
但谢清尧却极爱听徐明月对他的叮嘱,自然也要好好表明自己的听话:
“月月让舒柏来提醒我之后,我便赶忙去榻上歇息了。”
这话落下,谢清尧缓缓回神,当即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徐明月在阁楼上,瞧了自己两个时辰?
这个认知让谢清尧心头的欢喜变得喧嚣,充斥着浑身的每一寸经络。
但下一瞬谢清尧又有些担忧。
今日手头事情有些着急,进书房之时来不及整理仪容,故今日穿的衣裳不是徐明月偏爱的紫色和赭红。
也不知会不会让徐明月觉得他今日有些难看?
徐明月现在对他本来便是心疼为主,他这副皮囊若是不争气,怎样才能让徐明月同他生那男女之情?
徐明月将串在树枝上的树叶一片一片取下,将石桌铺满,又一片一片往红泥小炉里塞。
秋日的树叶早就干透,一放进小炉子里便撩起一片火花。
徐明月软软道:“谢清尧,我今日是特地来看你的。”
不是徐大夫来替谢清尧看病,而是徐明月因着想念,来看了谢清尧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