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怀忍不住拿出了一个取景器,瞄着眼看了半天,“美,这地方一定要拍下来!”
姜纹则拿出一个相机左照右照。
巴亚克的家朴素却很漂亮,院内两侧摆放着帕米尔高原的奇石,房屋横梁雕刻着少数民族图案,屋内地面铺着塔吉克族手工编织的地毯,墙上挂刺绣。
然而更吸引眼球的,却是整整两排的各种军功章和奖状。
还有一些军人的照片,从模糊的黑白照到彩色照片,服饰渐渐变化,最近的则是巴亚克,端着枪站在红其拉普口岸,脸上的笑容骄傲灿烂。
扑面而来的荣耀和肃穆让李怀他们忍不住秉住了呼吸。
孟指导员笑了笑,“曾祖父、祖父、父亲加上他自己,巴亚克一家4代都是守边军人。”
“他的父亲退伍后每天还在山上巡逻,给边防战士做向导,他弟弟明年也要参军。”
正说着,一个塔族小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高的鼻梁,黑红的面庞,笑起来和巴亚克一样腼腆。
巴亚克用塔族语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弟弟转头就往外走。
孟指导员翻译道:“他让弟弟去逮只羊招待你们。”
李怀集人连忙阻止,“别别,坐下聊会儿天就行。”
然而他们的推辞根本无济于事,巴亚克的妈妈也回来了,很快给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奶茶、鲜嫩的手抓羊排、烤馕,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食物摆满了桌子。
巴亚克一家人的热情让几人心里都暖暖的,那股初来异乡的不适,也也随之消失。
当得知巴亚克的弟弟阿布杜力竟然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时,李怀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选择当一名边防军人?”
阿布杜力看了他哥哥巴亚克一下,眼中带着回忆,“我还记得哥哥刚从军校毕业回到家乡的情景。乡亲们拿着馕饼、羊肉、酥油、鸡蛋,来家里看望。来了一波又一波,都夸哥哥有出息。”
“我当时不服气,对着哥哥说道,等我长大以后开公司挣了钱,肯定比你还神气。”
“父亲听到后立刻训了我,说有钱并不一定会得到人们的尊重,作军人守卫守卫边境才是荣耀。”
一旁,巴亚克的妈妈突然说着塔族语插了句嘴。
孟指导员翻译道:“这是塔族最著名的一句谚语:男人就应该像雄鹰一样搏击长空”
一直到离开巴亚克的家,李怀的心里都充斥着一种复杂。
或许守卫祖国边疆一直是塔族的传统,但即使亲身所见,他都感觉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他被这种质朴的荣耀所感动,却怎么也无法融入其中。
想到后世人心浮躁,几乎人人都带着焦虑,李怀忍不住说道:“姜哥,你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吗?”
姜纹沉默了一下,“年轻的时候应该能,现在不能。”
“我们能不能把这种感觉拍出来?”
“不知道”
当驱车来到红其拉普口岸时,当地的塔族文工团正在慰问边防战士。
漂亮的塔族姑娘和小伙身着盛装,在音乐中载歌载舞,她们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很快拉着腼腆而笨拙的战士们加入其中。
姜纹也乐呵呵的在旁边扭着,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仿佛卸下了一层面具,那股装逼犯的劲儿也没了。
一对巡逻边境的战士路过这里,巴亚克的老爹作为义务向导也在其中。
旧毡帽上裹着风雪,古铜色布满皱纹的面孔,再加上异族情调的鹰钩鼻,活脱脱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山鹰。
巴亚克连忙跑了过去,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
而他父亲看着一身军装的儿子,眼中满是骄傲,轻轻的拂拭着儿子肩章上的风雪
咔嚓!
李怀忍不住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不远处,正在给战士们表演的塔族姑娘那边传来了一首熟悉的歌: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