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吉恩的书记员则已经瘫软地吊在吉恩的胳膊上,带着哭腔问,“鲍勃治安官不是说,已经跟几伙西风匪打过招呼,他们这两天不会出来活动的吗……”
而那伙西风匪,还持有元素火枪。为首那个西风匪,已经在往枪里填充元素晶,只见他举枪遥遥对着前方那个疾跑的黑影就是一枪。
一颗炽白色的小火球,拖着漂亮的焰尾,欢快地从枪膛里飞出,但移动中的射击准头很差,火球只击中了前方一座建筑的石梯,把石梯打出了老大一个坑洞。
看这坑洞,看这白球的颜色,就知道这把元素火枪是高级货,枪膛内的压缩符阵,起码把火球压缩到了八倍以上,才会产生那么大的破坏力。
十二名西风匪,明显是冲前面那个黑影去的,而且追得特别急,路过吉恩这伙人面前的时候,没有丝毫停顿。
可吉恩花了足足五分钟才从惊慌失措中挣脱出来,他看到他的书记官,已经以一种亲密的姿势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时候女记者高亢的声音在他背后想起,“吉恩先生,这就是治安良好吗?这就是安宁恬静吗?我代表《联邦邮报》、代表西星州的全体民众想向您要个解释!”
“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盗匪出没在塔尔塔镇,他们已经可以对这座镇上任何一个公民产生威胁。难道在您的治下,塔尔塔镇的安全已经崩坏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有那句,什么叫已经跟几伙西风匪打过招呼?我可以理解为是您和您的属下,与盗匪有所联系,有所勾结吗?”
女记者同样也没事儿,联邦有句谚语叫做“联邦记者跑得比谁都快”。但正是因为跑得太快,她的高跟鞋不小心卡在了石阶的缝里,然后崴到了脚踝。
此时她正扶着脚,要为她肿痛的脚踝讨个说法。
吉恩明白,即使作为联邦级别最高的镇长,在这位趾高气昂的联邦第一大报记者面前,自己仍旧是个小人物。
为了这只受伤的脚踝,她有足够能量,通过舆论的影响力,非但可以让他的轮调成为泡影,还会让他陷入到无休止的廉政调查和问责程序当中去。
最后的结果,甚至可能是和他当年老上司一起到监狱里去做伴。
那么多年的苦熬眼见就要成为泡影,吉恩回过身来,看着那位妆容精致的女记者,当年的那股倔强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整理了一下因为惊惶而歪掉的领口,抚平礼服袖子上的几道褶皱,平静地开口道:
“敬爱的记者朋友,如您所见,塔尔塔地区西风匪肆虐,作为一地的行政长官,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我不想为自己辩解,而是想说明一下西风匪问题的源头——在此,我要检举,西星州州政府的贪腐现象,是造成西风匪问题的源头。”
“按照西星州州议会通过的预算方案,每年应给予塔尔塔镇用于防务、治安等项目的拨款,我们实际只能拿到30%不到。按照西星州安全委员会通过的各地防备方案,每年应给予塔尔塔镇的作战装备,我们实际只能拿到20%不到。”
“目前,塔尔塔镇核定的41名各级治安官,能正常领到全额工资的仅5人,有条件配枪的仅3人。就是说我们一个镇的枪械加起来,还没有刚刚那一波西风匪的枪多。”
“按照防备方案,每三年应拨给塔尔塔镇一辆机械冲锋车,以及相应的维护保养零件,但这一项实际上我在任九年零九个月,从来没有领到过。”
“是的,治安署库房里还有一辆机械冲锋车,但是十二年前的货色,八年前因为缺乏维修早已无法运转,你让我们用什么去追这些来去如风的西风匪?”
“这些年来,我向州政府办公室、州议会、州安全委员会发去无数封信函,询问这些款项、装备的去处,却均石沉大海。直到有一次,我们擒获一名西风匪,从缴获的枪支上发现州立军械厂的出厂编号,通过对这一编号的追溯,我们确认,这是应该在某一年拨给塔尔塔镇的枪械。”
“当然,这不能说明是州政府中某部门将枪卖给了西风匪,却足以证明官枪外流这一现象已经如此做得明目张胆:连枪上的编号都已经懒得抹去了……”
“我恳请向全体公民通报并彻查这一情况,否则,塔尔塔镇居民将永远生活在西风匪的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