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哼!今日送此雕屏去修缮?!你们看看,这才什么时辰?天都还未大亮!难不成你二人是贼,半夜去岳阳楼偷盗的不成?!”
雷豹大骇,连忙改口道:“不不不,不是今日去的,是昨、昨日!”
忠尧一听竟然还在撒谎,当即火冒三丈,怒斥道:“昨日?还不老实!小爷我昨日就在岳阳楼,你既改口是昨日去的岳阳楼,那说吧,你们究竟是何时去的?!”
雷豹见说漏了嘴,无法自圆其说,一时紧张地哑口无言,将目光投向了司徒震。
那司徒震定了定神,说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都是巴陵那知县干的好事!是他眼馋这岳阳楼的四绝珍品,还说江湖有传言当年杜甫流落巴陵、卒于岳阳前,留下了《登岳阳楼》不朽诗篇,后被吕洞宾偷偷以仙术刻于这紫檀木的雕屏后,有书仙之气。”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chè),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这就是杜甫的《登岳阳楼》,四绝雕屏背后竟刻有这首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忠尧将信将疑。
“对、对对!那知县说的就是这首诗!”司徒震点头说道。
“那,那个什么知县,人呢?”
“大浪将船打翻后,掉水里被冲走了,”司徒震红着眼睛,带着哭腔,央求道,“我二人从上游漂了七八十里才到此地,手脚是泡得又白又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冻得瑟瑟发抖,还望公子救我二人一条性命……”
“救一条性命,嗯,很好,那就救一条。”忠尧微微颔首道。
“不不不不!是、是两条,两条!两条性命!”司徒震连忙伸手比出两根指头,改了口,用渴求的眼神仰望着忠尧。
忠尧呵呵一笑,不与两人计较,想了想,又问道:“还有什么隐瞒的没有?”
司徒震举手指天,信誓旦旦地说道:“没有!”
雷豹脱困心切,先前说了谎话被一眼看穿,生怕忠尧不救自己,所以也想要表现一下诚心,故一听忠尧问还有什么隐瞒的,急忙脱口喊道:“有!”
然而,这一喊却没有与司徒震达成任何默契,一个说“没有”,一个说“有”,两者几乎异口同声。
话音甫落,雷豹发现司徒震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他,忠尧望着他也是一脸诧异。
“你既然说有,那就你说吧!”忠尧抬手指了指雷豹,说道,“还有什么隐瞒的、或者没说的,都一五一十老实交代了,我即刻救你二人上船,让你们吃饱喝足,再送你们去岸上。”
“我们不是什么渔户,是……天刹门的!”雷豹沉默了一下,突然高声说道。
忠尧皱了皱眉头,喃喃道:“又是天刹门……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天刹门的人啊?”
“不过,已经退出来了!”雷豹又朗声说道。
忠尧微微一怔,旋又微笑着反问道:“哦?为什么?是因为不够格,被踢出来了?”
“不是、不是!”雷豹急忙摆了摆手,争辩道,“是因为我们私下里发现这天刹门就是个龌龊门派,到处装神弄鬼、骗人钱财!”
“那这天刹门也太逊了,竟然没将你二人杀了灭口,呵呵。”忠尧叹道。
“是我二人借着外出执行任务时受伤装死,然后跑出来的,再说了,我二人对天刹门根本不重要,又有谁会在乎我们的生死呢?”
忠尧微微颔首:“嗯,说的也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公子,快救我们上船吧!”雷豹说完,以乞求的眼神望着忠尧。
忠尧嘴角一勾,故意沉声问道:“真的没有了?”
雷豹和司徒震二人急得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把你二人救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忠尧沉思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得按照体重称份量,每斤十文。要收营救费、上船费、运载费、膳食费、饮水费、宿歇费……呃,还有什么来着?让我仔细想想……”
二人惊地不约而同大声喊道:“啊?!还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