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和咸菜腌菜;今日便只有这馒头和咸菜了!若是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估计明日就只有馒头、后日就只有咸菜了。”忠尧长吁短叹道,神情颇为无奈。
归牢头嘴角一勾,心下得意之极,表面却故作关心地问道:“不知诸位昨夜歇息得如何?可叹这地牢潮湿腐臭之味无法清理,希望勿要扰了诸位清梦才好。”
“谢牢头关爱!昨夜一夜无梦,只是早上醒来腰酸背痛,有些不堪忍受。”忠尧说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面容似乎有些痛楚。
归牢头见状心中一喜,瞥了一眼牢房的青石地面,暗自思忖:“这七号牢房别说床,就是连根儿可以垫背的稻草都没有,在地上睡一晚上,不腰酸背痛才怪!看你们一副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模样,哪受得了这种苦?两三日下来,还不得乖乖就范,老老实实奉上白花花的银两……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归牢头在心头得意地狂笑着,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送上门来的一箱又一箱银子。
可是心中所想又怎能轻易显露出来,让外人察觉呢?
想罢,归牢头强抑住内心即将成功的喜悦,又将目光投向黎诗,故作怜香惜玉状,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吃点儿苦倒也没啥,只是可怜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也平白无故跟着一起遭罪。若是在这里再待上数日,恐怕这宛如凝脂的肌肤就要……”
忠尧闻言故作大吃一惊状,连忙说道:“牢头说的对,说的在理!且让我来看看!”说着,他快步走到黎诗身旁,仔细端详了半天,却疑惑不解地说道:“咦?这皮肤怎地还如此水灵?吹弹可破啊!”
黎诗笑了笑,忽然说道:“因为昨晚我睡得很香啊,还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归牢头发觉自己上了当,被戏耍了一番,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比猪肝还难看。
忠尧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与黎诗一唱一和:“你做了一个什么梦,不妨说来听听啊。”
黎诗睁大了眼睛,绘声绘色地开始叙述:“我梦见我们换牢房了,换到了一个带窗户的,好大好大的牢房,牢房内一应俱全,有床,有凳,有桌……”
“咳咳……”忠尧故意干咳了两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做梦换了个大宅院,原来只不过是换了个新牢房啊!换来换去,还是在牢里,唉,还说得跟真的一样……”
“够了!你们俩别再作戏了!真当我看不出来?”归牢头终于忍受不住,怒喝道,“我就问一句,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住?还想不想出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忠尧转过身来,喟然叹道:“进门看脸观颜色,端碗看人挪菜盘,寄人篱下忒愁烦,吃饭心里不得闲。我们当然想要换个地方住,不过……”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归牢头眉头一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眼前多少难甘事,自古男儿当自强。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忠尧说罢,抬起手指了指归牢头身后。
归牢头心头一凛,转身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一只硕大无比的月神闪蝶张牙舞爪,血红大口中正吐出森森白气,头顶两根触须宛如两条青蛇,凑上前来在归牢头的脸上探寻着什么。一双神秘莫测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巨大的翅膀闪动着滢滢蓝光。
归牢头哪见过这样的“怪物”,他当即吓得大叫一声:“妖、妖兽!……”接着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在眼眶中乱转,忽然发出“唉哟”一声惨呼,瘫倒在了地上。
“呀,这就晕过去了?我还没动手呢!”
说话间但见灵光乍现,那月神闪蝶顿时化作一股灵气,自空中旋绕而下,云婀出现在了牢房门外。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归牢头,神情先是有些失望,定睛一看后却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这归牢头眼帘倒是合上了,可因为惊吓过度,张着的嘴巴竟然还歪着,这么销魂的奇怪躺姿,也是没谁了。
子翃如梦如醒,走到铁栏边,指指云婀说道:“哦——,你早就来了是不是?”
云婀头一歪,笑答:“是啊!”沉吟了一下,又改口道:“嗯——,也不算很早,就是跟着他们进来的。”
“那你为何不早点把这老小子弄晕,还等那么久?”子翃抱怨道。
云婀上前反驳道:“你们几个大活人在这里,都没急着动手,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又急什么?再说了,我是公子的武魂,在近距离是可以互相感应到的。我一进地牢,其实公子就知道了。公子都不急,想必有他的道理。”
“噢,”子翃恍然顿悟,扭头瞥了忠尧一眼,不满地说道,“搞了半天,你们都知道,就把我蒙在鼓里是吧?”
“哪有,我也不知道啊!”黎诗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也认为忠尧哥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语罢,她下颌微微一扬,得意地笑了笑。
子翃挥了挥手,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在赌气:“嗨,不说了,你们、你们都是他的女人,自然都是向着他、护着他的,他做什么都有理!唉,我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我家玲柔身上了……”语气中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道理的哈……”忠尧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就是见到归牢头那副狗仗人势、耀武扬威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痛快,想捉弄一下他,顺便看看他还有些什么伎俩,哪知他是黔驴技穷,唉!
不过,吓晕了也好,等下云婀离去,他醒来后定然慌慌张张自己锁上牢门,若对外说起今日之遭遇,别人皆会以为是他见鬼了,满口胡言呢!他心中有了忌惮,想必再来这地牢他也不一定有胆量了。倒是那个狱卒,你们没注意到什么吗?”
云婀正色说道:“鲁蒙,这个狱卒名唤鲁蒙。”
子翃听罢,若有所思:“鲁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