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忠尧早起,与黎诗一道出了门,子翃仍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忠尧之所以起得早,那是因为心中有信念支撑着他。既然来这世界走了一遭,那么人生就得活得有点意义。即便数日后身死殒没,在活于当下的最后时日,也要努力发出自己的一份光和热!
故此,他打算利用着上巳节前的最后几日,坐堂义诊。
由于昨日伍记药铺派出多名药童将“百科圣手”坐馆行医的消息奔走相告,今日一早,伍记药铺甫一开门,便有很多求诊者来此排队。
忠尧看着长长的队伍,欣然道:“看来今天会过得很充实。”
“嗯。”黎诗也高兴地点了点头,“忠尧哥哥,你可真的要成侠医了。”
“呵呵,”忠尧腼腆地笑了笑,道,“我们快进去准备吧!”
少时,准备妥当,开始陆续接纳病人。
今日第一位前来问诊的是一名七八岁大的郑姓男孩,由他的父亲背来的。
这父亲老郑身着青黑色窄袖短褐,是附近的一户街坊,平日里以经营杂货为生,正巧药童来告之时,家中独子生了重病,他正琢磨着送医,听闻“百科圣手”次日要在伍记药铺坐馆行医,当即喜出外望,次日一早就来排队了。
他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想排到前面,却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下就排到了第一位。
忠尧凑上前去察看那孩子的病情,但见其面色发青、双目紧闭,神情痛苦,弯腰屈背,头上冒着大粒大粒汗珠,双拳紧握,咬牙顶住自已的肚腹右上部,身体在父亲怀中蜷作一团,辗转不宁,口中不时痛苦地呻吟:“疼,我肚子疼……”
看情形,似乎快要疼得昏厥过去了。
“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从昨日起便一直喊腹疼,都疼了一整天了!结果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老郑一脸忧愁地说道。
忠尧见老郑很焦虑,便宽慰道:“莫急,你且将近日的疼痛经过,吃食、习惯,以及如厕情况、大变形质告知与我。我先给他把把脉。”
“孩子疼起来时,是一阵一阵的,每次疼痛的时间不长,额……也不算短。”老郑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说道,“得病后吃食甚少,大便也不成形,从昨日到今天也上了一趟茅厕……”
在老郑回忆诉说之时,忠尧给孩子切了脉,脉弦紧;又察看了舌状,只见舌红体胖大苔薄白,心中便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神医,我家孩子得的是什么病?”老郑急切地问道。
忠尧仔细察看了孩子的手指,见指甲缝中有不少黑乎乎的污垢,再一触摸四肢,又见肢冷汗出,说道:“根据病症表象,以及您方才述说的情况,孩子所得的应为蛔厥证。”
老郑一怔:“蛔厥证?”
忠尧微微颔首道:“蛔厥证是一种较重的蛔虫病,是感染蛔虫卵引起的证候,不过不必过于担忧,此病在小儿身上较为常见,也很容易医治。”
话音未落,那孩子哇地一声,吐出来一大口胆汁,吐得老郑满身都是。
忠尧见状,遂急忙起身,一面以针刺之法给孩子止痛,一面向黎诗说道:“问问掌柜,家中是否有保宁醋或永春老醋,若有,讨上一碗来,用热水温一温,然后给孩子温服安蛔。”
黎诗点点头,即转身离去。
随后,忠尧又取出数根银针,分别针刺章门、期门、太冲、痛点穴、天枢、合谷、足三里诸穴位,以押手按压快速进针法先刺穿皮肤,再逐渐刺至筋肉,边进针边捻转直至得气,共施七针,以疏肝解痉(jìng)止痛。
七针强刺激后,依旧留针在孩子身上。稍顷,那孩子疼痛有所缓解,顿时安静了许多。
这时,旁边的一名药童问道:“公子是否需要酸梅或乌梅?”
忠尧略作沉吟,说道:“有醋就不用酸梅了。虽蛔厥证常投以乌梅丸清热补虚,湿脏安蛔,但有时疗效不显。小柴胡汤加四味亦可,但药效终究是慢了一些。此症不妨以那个入药,效果或许立竿见影。”说罢,他伸手指了指药铺的墙面。
药童顺着忠尧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墙上挂着一双编织精致,颜色通红,质地坚韧的草鞋。
那药童猛地一惊,大惑不解:“草、草鞋?用草鞋治病?!”
“对,草鞋。”忠尧颔首道,“不过,那是红藤编织的草鞋。其实,我要的是红藤这味药。红藤,又名省藤、血藤、大血藤、大活血、活血藤,常被人们上山砍采回来,用以编织菜篮子或红藤鞋。红藤之茎砸烂水浸或经沸水煮过后,可搓为绳索,经纬交错,再编成草鞋,耐穿耐用,常年遇水不朽。这味药材最常见了,药铺中应该有的吧?”
说到这里,那药童恍然大悟,连忙点头道:“有、有!有这味药材的!”
“那就麻烦你去取二两红藤来,一小段一小段即可,烧水当茶饮,先帮忙煮个两大碗红藤水来。”忠尧吩咐道。
“好、好,我这就去办!”药童点了点头,快步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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