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旱灾已经一月有余,百姓民不聊生,甚至隐隐约约有些造反的势头了。
虽说皇上已经不过问朝政,但大臣们意见很难统一,你来我往的讨论许久,也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结论来,他便不得不出面亲自解决一些事情,诸如这次的旱灾。
原本是想将此交给太子,多多磨砺他,让他有个未来一国之君的样子。
可皇帝也道听途说或是亲眼见证过几次,太子是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的。
锦衣玉食的他见了那些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乞食的百姓,必然是嫌恶至极,他都能料到太子会怎么说:“哪来的贱民?还想着造反?都给本宫杀掉,统统杀掉便不会造反了,哼,送你见阎王老子,也不会饿了。”
思及至此,皇上叹息连连,还是给稳重可把控大局的老四最为合适。
太子此刻已经坐不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拍案而起,声调拔高了好几个度也不自知,他道:“父皇,四弟有伤在身,怎么能处理南方的旱灾呢?他身子吃不消啊!”
皇上不满的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道:“他吃不消?难道你就能吃得消吗?”
“儿臣并非此意”他眼神躲躲闪闪,慌乱了些许,但已经掩盖不住贪婪的颜色。
他上前一步,道:“但是!四弟身子若是受不住,儿臣的确可以代劳,儿臣不怕苦不怕累,我也可以治理南方灾情。”
闻言,皇上脸上的怀疑之色毫不掩盖,直直的刺痛了太子的心。
难道他萧璟玉能做的事,他身为东宫太子还做不了么?
难道在父皇心中依旧是老四最重要么?
皇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不满:“如此多的事情压在身上,你不觉得累吗?从前朕可是上赶着给你任务你都不要的。”
“那时儿臣幼稚不懂事,眼下才知道能者多劳,儿臣身为东宫太子,更应该身先士卒。”
他一番客套话滴水不漏,搞得人觉着治理南方的人真成了他。
能者多劳?
太子已经今非昔比,他如今是见了不顺心的百姓便杀,暴虐凶残,又冷血刻薄。
萧璟玉斜着眸子悠悠道了一声:“皇兄眼下已经手握兵符,你累不累?臣弟是看着都替皇兄上火,当心贪多嚼不烂。”
太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他的手巍巍的颤了半晌,终是狠狠放下!
“你哼,本宫还不是怕你打仗打习惯了,处理不好体恤百姓的事情,才想帮你,你可别不识好人心了。”
萧璟玉冷笑一声,道:“那就不劳皇兄费心了,臣弟处理的好。”
太子和他之间的气氛僵滞,带着火药味儿,所有人都闻到了。就怕他二人下一秒大动干戈,别再打起来了。
正当旁人心中忐忑不安时,外面的太监传来了两声悠长的:“皇后娘娘驾到——”
“宸妃娘娘驾到——”
众星捧月一般,皇后金光璀璨的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身后的宸妃如同一朵莹莹如玉的莲花,只是略施粉黛,那气质便生生压了皇后一头。
二人给皇上请了安,纷纷落座,宸妃坐的离萧璟玉和宋依韵二人近了些,而皇后则是坐在皇上身侧,离他们越远越好的架势。
萧璟玉见了皇后,竟是横眉冷目,阴森森的看了一眼。
吓得皇后一激灵,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是自己将宋依韵推下水的?
皇后见了英王府中的人,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见了瘟神一般,她本就不待见宋依韵,这次做了亏心事,更是躲得远远的。
后宫之首的威仪仍在,她端坐着。
可宋依韵看她那气定神闲还冰冰冷冷的模样儿,心中很是不快,这种佯作大度的女人最为烦人。
她貌似无意的在纷乱的酒席之间提了一句:“是啊,我前段时间便落水了,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
萧璟玉也细细斟酒,随口问了一句:“在哪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