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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个月,立春那天,东山六大门派就要在扬州举行演武大会,到时候全东山的青年才俊都会参加,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还能进六派之一当弟子。”
“当他们的弟子?”
“嗯,不仅仅是当弟子,也是在给你自己找一个坚实的靠山,为师一人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不足以为你撑腰,再遇上百黎教,为师能够全身而退,可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护你周全。”
“百黎教——当年那一批人?他们不是已经被师父您绞杀了?”
“当年那一批人,为师不留神放跑了几个,但你要明白,他们不是简简单单的追杀就完了,他们是觊觎你身上的秘密,决不会就这么匆匆了事,十七年,在修仙界,短短一瞬罢了,他们早晚要找到你的。”
“所以师父您见我小有所成,就想早早地为我寻找靠山?”
“是啊,让你进了大门派,一方面有了最起码的安全感,另一方面,为师也要给你安排任务。”
“任务?”
“是关于你自己的任务,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你要追查当年追杀你和你父母的百黎教。”柳丰年轻轻一挥手,手掌心浮现一块玄色令牌,赫然写着“百黎”二字。
“百黎教也算是东山不小的邪教势力,算不上邪教第一,但实力不容小觑,为师一口气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百黎教也曾兴师动众的搜寻过,好在都落空了;
不过你以后万一遇到了百黎教的人,一定要万分小心,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不是善茬,你一定要进入六大门派之一,一方面可以安心地修炼,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广阔的修仙界来获取你想要的消息。”
“徒儿明白了,定当不负师父嘱托。”白阳又向着柳丰年行跪礼。
柳丰年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为师也舍不得你啊,好歹教了你十七年,不过为了你的未来,为师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不辱师命,把我教你的东西,勤使活用,仅此而已了。”
“徒儿谨遵师命!”白阳跪着低下头,两手行抱拳礼高于头顶。
“好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休整半个月,就出发吧。”
“半个月?这么快?”
“不快,从曹夕到扬州,如果你一路徒步,加上夜间小憩,至少也要一个月的路程,到了扬州,你也最多有半个月的时间修整,一点也不快,演武大会对你来说是个大好机会,错过了可就难找了。”
“嗯,徒儿明白了。”
“这半个月不是荒废的,为师正好借着这最后的机会,再教你一些东西,总归还是用得到的。”
“是。”
······
半个月转瞬即逝。
白阳立于小屋台阶下,而柳丰年站在台阶上,做最后的道别。
白阳噗的一声跪下,感谢柳丰年十七年的教导之恩。
“起来吧,为师再嘱托一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你一时无法接受,也不要让它们轻易地击垮你的信念,明白了吗?”柳丰年语重心长道。
“徒儿明白。”
“到了外界,无论如何不要与外人谈及你师从何处、何人,更不能提及为师的名讳,今日起,你白阳算作被我柳丰年逐出师门,师徒之情,此后仅存于心间。”
白阳明白,柳丰年是在保护自己,不提及他,对自己对师父都是好的,广阔的世界,也有更繁多的风险,白阳不得不小心行事。
“徒儿谨遵师命,在此叩首了!”白阳说着向柳丰年磕了一个响头。
柳丰年微闭双眼:“去吧。”
“是。”
白阳起身,转身踏上了前往扬州的路程,行到村口,回头望见柳丰年仍然伫立在小屋前,凝视着白阳,白阳最后行了一次礼,快步离开了曹夕村,自此,新的征程开始了。
……
目送着白阳远去,柳丰年心中也不是滋味,但是为了徒弟好,他只能这么做,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了小屋之中。
“接下来,一切都看你自己了,白阳……”
……
柳丰年孤单地坐在茶凳上,手捏茶杯,左右揉搓却不急着喝,似乎在神游。
“别藏着了,出来吧。”柳丰年突然朝着面前的空地说话。
“武堂柳大宗师果然名不虚传,这都被你发现了。”空地之上突然闪烁起一道银光,逐渐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显现在柳丰年眼前的是个身着黑袍,眼睛用灰布蒙上的男子,不过眼睛蒙布似乎并不影响他视物。
“都是老熟人了,少说这些客套话,说吧,什么事?”柳丰年不耐烦地问道。
黑袍呵呵一笑,直入主题:“也没多大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回去继续掌管武堂?”
“回到武堂?回去干什么?十七年了不闻不问的,现在想起我了?”柳丰年怒拍桌面。
“不闻不问?大宗师可真会说笑,你以为这十七年,百黎教怎么一直找不到你们?这十几年间,被我这双手取下的首级,早就已经数不清了。”黑袍缓缓抬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柳丰年像是明白了什么,欲言却被黑袍打断。
“诶,打住,别想和我煽情啊,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回不回去是你的事,但是不管你回不回来,只要你没死,武堂大宗师就永远是你。”听起来还真挺令人感动的,可惜柳丰年不领情。
“是不是武堂大宗师,对我来说还重要吗?那里有你这个代掌门就足够了,你的实力大家都清楚,就算是大重期的九源皇帝来了也不是你的对手,名利这种事,我早就看淡了,现在的我啊,倒是想在这小小的曹夕村,安安稳稳地度过一段平静的时光。”柳丰年感叹道。
“你想在这待一辈子?那和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黑袍淡淡地问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清闲惯了,想多偷几天懒,你好意我倒也不想辜负,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便是,毕竟我还是属于那里的。”柳丰年眼中带着深深的沧桑感。
“这你倒是不必担心了,既然你暂时不想回去,那就之后再说吧,我这一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黑袍正色道。
“说吧说吧。”柳丰年也给黑袍倒了一杯茶,示意黑袍坐下。
“我对你的徒弟,应该是叫白阳吧,我对他很感兴趣。”黑袍慢饮着杯中的茶水。
“你这人怎么突然对阳儿感兴趣?”柳丰年疑问道。
“你管我啊,老子乐意,我只是来向你这个做师父的通知一声,以后我会尽量在暗中保护他的安全的。”
柳丰年当然清楚黑袍的实力,虽然自己是武堂大宗师,武力登峰造极,但要是真要跟黑袍交手,恐怕也讨不到好处,但同时,柳丰年也很担心黑袍的人品,他记忆里,黑袍办事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可以说是除了修为高强,一无是处。
“有你在阳儿身边,我自然放心。”柳丰年表面应付着黑袍,而心里想的是,你在白阳身边,我反而更担心白阳了。
“有你这番话,我也放心了,做人别太死板,虽然我以前不靠谱,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呢安安心心地在这山村里养身,想回去不用告诉我,直接回去报到,我呢就去干那保护你徒弟的苦活累活咯。”
黑袍一挥手,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化作流光飞速离开,方向是白阳所去之处。
“唉,希望这不靠谱的家伙,靠谱一次。”柳丰年将茶杯中的余茶一饮而尽,缓缓地将茶杯置于桌上,起身的同时右手掌凝聚灵力,召唤出两柄小臂长度的青紫色短刀,“老伙计,好久不见,陪我再办一些事吧。”柳丰年看着两柄短刀,满脑子都是回忆。
片刻许,柳丰年果断地离开小屋,也化作流光离开了曹夕村,方向与黑袍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