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小霜便被男子换了装扮。他照了照镜子,自己的容貌竟变得跟那男子一样。转眼再瞧那男子,也与自己容貌一样。小霜惊奇道,“公子竟然会易容术,我只在说书先生那听过,没想到真的有。”
男子笑了笑,道:“藏好我给你的银子,在这房里待着,明早我来换你。”说完,男子向外面说道,“本公子不用你服侍了,出去吧。也别叫人了,本公子就在这儿歇了。”
男子给小霜使了个眼色,小霜应道,“是,小霜这就出去,公子好好休息。”话音落下,就见那男子顶着自己的脸开门出去了。
男子下了楼,从走廊穿去了后院。有几个龟公在院里露天打着瞌睡。男子提起穿过院子,没有惊醒龟公们。
院后是一个茂密的竹林,穿过竹林才见到一个僻静的内院,灰墙灰瓦,十分低调。
男子跃上墙头,向里面望去,之见院内有十来人与为首的一个青衣男子商议着什么。男子沉下了脸,伏身观察。
为首的青衣男子精猛沉稳,说话声音不大,入耳却十分清晰。只听那人道,“你们还没有探听到那女人的线索吗?”
下面一个着黑衣的人答道,“暂时没有。”
“哼”,另一人冷笑,“恐怕其中有暗鬼,自然难有线索。”
营主扬眉,看向先前说话的黑衣男子。男子没有说话,却听旁边那人问道,“冷言,那天的院子里的竹雷,是否与你有关。”
原来被质问的人,正是身着玄旗营黑袍的冷言。这黑袍与他平日的便服不同,更像是一件设计精良的夜行衣。
冷言的声音极度地淡漠,不带任何感情,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他道,“无关。”
旁边那人丝毫不掩藏语气中的恶意,接着问:“那日我们沿着你指的方向追人,沿途没见半点踪迹。你敢说,不是你在故意扰乱,包庇徇私?”
冷言用于余光睨了那人一眼,面色依旧沉静,“那两人一个是镇南王的贴身侍卫,一个是燕国暗探,自然有反追踪的本事。我记得尊架失手也不下十次了吧。照你的意思,都是因为包庇徇私?”
那人被冷言咽住,恨恨地闭上了嘴。
却听另一人又开口道,“你冷言的追踪术在玄旗营已数顶尖,三年内从未失过手。怎么这次轻轻松松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冷言岿然不动,沉声道:“那女子自然不足为患。只是那个镇南王的侍卫善易容之术,自然更难对付。”
说话的人嗤笑了一声,得意道,“那侍卫恐怕早已没命与你周旋了。”
冷言的身躯蓦地绷紧,面上却只有微妙的表情。片刻,他勉强开口道:“他是死是活,你又如何得知?”
那人得意道:“为保万无一失,那日我在剑上抹了毒。你知道的,我的毒他们解不了。”
袖子底下,冷言默默攥紧了手,青筋暴出。他的面色隐隐发白,没有再答话。说话那人撇着冷言,颇为得意自己抓住了冷言的破绽,脸上浮现出几分阴毒的笑意。
“冷言”,营主忽然开口,他声音低沉威厉,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你与那二人是什么关系?”
冷言抬眼,眼神冷冽,“营主这样问,是也怀疑我?”
“你只需答我的话”,营主兀自盯着他的眼睛。
冷言胸膛起伏,沉声道,“并不相熟,只是先前碰巧识得那侍卫。”
“在何处识得?”营主接着逼问。
“在江湖上见过几次,打过些交道。那侍卫常将那女子带在身边。”冷言对答依旧沉稳,只是脸色越发地苍白。
最先说话的人道,“那侍卫曾明言你是玄旗营的人。只是几面之缘,你就轻易泄露了身份?”
冷言不去看他,兀自回道:“那侍卫是镇南王的心腹,自然比常人更加敏锐。”
“哼,如今一个已死,一个在逃,只得由你编造,无处求证。”
这场对峙就此陷入僵局,没人能拿出实证治冷言的罪,而冷言也无法自证清白。
“好了”,营主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铿锵,不容违背,“既无证据,就不用无端猜疑。”
营主的语气看似中立,态度却明显是偏向冷言的。先前围攻冷言的两人察觉,面上皆有些不忿,却不敢出声质疑。
只听营主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刺杀镇南王,营救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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