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道:“您唤妾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镇南王没有抬头,兀自摆弄着手上的一枚玉指环。
“自然是为了王妃做的好事。”
文淑的脸立时僵了几分,她打量着镇南王的神情,幽幽道:“王爷,妾身是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吗?”
镇南王的面上隐隐渗着黑气。“亭儿昨日中了毒,医师诊断,是一种南疆的剧毒,叫环蛇露。”
他抬起眼来,凝视着文淑。“这种毒,你有耳闻吗?”
我看见文淑的身体顿了一瞬,面上却很快扯出一个不甚自然的笑容:“王爷说笑了,妾身足不出户,怎么会听过什么南疆的毒。”
镇南王的语气又沉了一些:“昨日下午,你派人给亭儿送了一碗酸梅汤?”
文淑怔怔看向自己的丈夫,颤声问道:“王爷是觉得我在汤里下了毒?”
见镇南王不接话,只是盯着她。文淑眼中擒了凄色,缓缓道:“昨日的汤,我给各房的人都送了。其他人都没事,却只有亭郡主中了毒。亭郡主午膳晚膳不知进了多少东西,偏偏怀疑到我送的酸梅汤上来。王爷,这是何道理?”
文淑瞧了夫君的脸色,见毫无转寰,只得继续道:“何况,到底是别人下了毒,还是亭郡主自己做了什么手脚,恐怕还得细究吧?”
镇南王面色微顿,余光默默地瞟看向我这边。
于深宅大院中妇人的争斗,文淑果然是个中好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自从回了王府,就一直被软禁在兰阁,身边一大堆的侍卫丫鬟看着。王妃觉得,我有什么机会可以给自己下毒?”
文淑冷笑道:“亭儿,你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莫说王府里少不了有燕国的暗线,就算没有,以亭儿你的媚功,要将一个侍卫收为己用,恐怕也不难吧。”
我看向镇南王那边,见他始终低着头,默认了文淑的质问。
见这情状,我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与邹武的来往,果然是镇南王刻意促成的。从我进府的那天,他便埋下了这颗试探我的棋子。
文淑的眼中凝出一丝精光,似乎已觉胜券在握。
我暗笑了一声,索性示弱:“婶婶说的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叫亭儿如何辩驳?”
我低了头,冷声道:“王妃既然觉得是亭儿自己做的,不如派人去兰阁搜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偷藏毒药。若有的话,最好也将解药一同搜出来,保住我这条小命罢。”
文淑没有理会我,只是向镇南王道:“王爷,我若要做,怎么会将毒下在自己送去的汤里?那碗汤里有没有毒,王爷仔细查查碰过的厨子和小厮,自然就清楚了。”
片刻,镇南王才松开了手上的扳指,抬起眼来。
“文淑”,他的声音极沉,“将解药拿出来吧。”
文淑闻言面色一震,惊恐地看向镇南王。她重重跌坐在地上,泣道:“王爷!文淑冤枉!”
镇南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已隐有愠怒:“你为了对付亭儿,连本王的命也不想顾了吗?”
文淑睁大了眼,一时没有明白镇南王的话。
“那晚汤,本王也喝了。毒,本王也中了。”
镇南王俯视着文淑,眼中隐隐透出戾气。
“你要将本王也一起除了吗?”
文淑浑身的气力像忽然被抽离,瘫坐在了地上。她双眼望着镇南王的方向,却已然失焦,嘴唇也蓦然变得惨白,微微抖动起来。
“王爷...王爷也喝了。”
文淑在地上呆愣了许久,才渐渐找回了神志。
她撑着身子跪起来,哑声道:“解药...绿果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