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道:“一两年前她从镇南王府逃走,我便怀疑她是知道了先前设局的事。后来想想,若她知道,恐怕早就反了,不会等到今日。”
设局?什么局?
闻远舟与我面面相觑,也是疑惑。
“皇上,那次设的局,本意不过让公主去服侍镇南王而已。这也不算委屈了她。只是无意间被大皇子撞破,捡了便宜。这事要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不是。”
我猛地抬眼,对上了闻远舟同样怒意翻涌的眼睛。他的眼睑抖动,手已经攥成了拳。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风亭晚的一生,全是被这老匹夫一手葬送的。我原本以为,他是因为风亭晚先后失贞于大皇子和镇南王,才顺水推舟让她留在了镇南王身边。原来,这一切事端都是他蓄意筹划。从送风亭晚进王府学“规矩”开始,便已经开了局。
同样的算计,他也用在了闻远舟的身上。他先前如此强硬地反对闻远舟与风亭晚的往来,后来却又极力促成我与闻远舟的好事。他在镇南王府用的龌龊手段,大概与凤梧宫那次一模一样。
这时又听皇帝疲惫地说道:“行了,不说这些了,扶朕去睡吧。”
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掺着皇帝起身,慢慢向门外走去。
时机不等人。
我们四人交换了眼色,掠到殿前,利索地解决了门口措手不及的守卫。随后,我们将正要出门的皇帝逼回了寝殿。
皇帝身边的太监大骇,还来不及喊出声,却已被洛问天割破了喉咙,不明地呜咽了几声,断了气。
皇帝遭逢此变,却未露惊慌。他退后了一步,打量了我们四人,眯着眼道:“无胆鼠辈,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
我冷笑了一声,扯下了面巾。接着冷言与闻远舟也卸了面巾。
皇帝瞪着眼睛,胸膛起伏,显然未曾料到是我。他又看了看闻远舟,最后将目光落在冷言的脸上。
他道:“你就是那个前朝余孽?”
冷言道:“随你怎么叫。”
皇帝凝思了片刻,忽然自嘲地笑道:“好啊...一个是我自己养大的女儿,一个是我的亲侄子。好啊。”
“你可有一刻将风亭晚当作你的女儿?”我质问道。
皇帝注视着我,忽然道:“晚儿,你从前虽与父皇亲近的时间不多,却从未忤逆过我。你若一直如此,父皇又怎么舍得不疼爱你?”
他忽然顿了顿,换了十足慈爱的声线道:“小时候父皇给你求的平安符,你还贴身带着么?”
皇帝心里清楚风亭晚对他的濡慕之情,多年来一直善加利用。
“如今你舍弃父皇,却与这丧家之犬同流。真叫父皇心痛。”
我低声叱笑。
“你就是这么一直哄着风亭晚替你做事的?手段未免太卑劣了一点。她将一生都拿来做你的垫脚石了,你还嫌不够么?”
我盯着他惊疑的眼睛:“可惜了,我不是她。我既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是元妃的女儿。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魂魄,寄居在风亭晚的身体里而已。”
我一字一顿地道:“很抱歉。你这一套,对我没用。”
皇帝身形一晃,瞪着我半晌,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能设计出见所未见的军械。”
震动只是片刻,他很快镇静下来:“你既有这些奇才,又与我晚儿有缘分,何不留下来,为我新朝效力?我风于淳,绝不是不惜才的人。”
只听他接着道:“待大业成就,除皇后之外,你便是新朝最有权势的女子。我会招揽天下男人,任你挑选。你若要收他入府...”,他撇了冷言一眼,“我也依你,如何?”
我摇了摇头,没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