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嘉瞧见母妃这幅样子,故意打趣道:“母妃是嫌女儿调皮,所以想女儿快些出嫁吗?”
懿贵妃闻言,也知道徽嘉的心意,扯了扯嘴角,“哪有。”目光慈爱,远离徽嘉的那只手抹着她的头。
想着原先小小的婴孩儿,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再过两年便要出嫁了,那时,怕是死生不能再见了。
懿贵妃暖暖的心底到处弥漫着失落,明明握在手中的,心里却空了一大截,越想抓紧,反而失去的越快。
青霭跟在贵妃身旁伺候了几十年,贵妃难受,她心里便不好过,见贵妃依旧情绪低沉,瞧瞧招人上了点心,再由自己递上去,淡淡的笑着,一边说道:“娘娘真是忘性大,您未用早膳,公主也未用早膳,过会儿都该胃疼了。”
懿贵妃睨了青霭一眼,拉着徽嘉相对而坐,转头对青霭青文言:“你是个好的。”
青霭一碟碟的呈上小点心,都是日常的玫瑰酥,杏仁酪等。
徽嘉顺着懿贵妃的话接道:“母妃夸青霭姑姑,可不就是变着法儿的夸母妃自己呢!”
青霭收完手上的动作,与青文对视一眼,笑着躬身,“公主说的是,奴婢与青文都是娘娘教出来的。”
懿贵妃柔荑捻了一块玫瑰酥,笑道:“本宫才不像徽嘉那样不害臊。”
玫瑰酥是名副其实的酥,外形是花状,吃起来还会掉渣,一般嫔妃都是在自己宫里用享用,怕在外失宜。
懿贵妃不方便将手中的递给徽嘉,只用另一手指了指,道:“想来你也饿了,快用些吧。”
徽嘉便也捻起一块,就着杏仁酪用了起来。
殿内气氛终于再好,这时,景仁宫二等宫女束涟进来看了青霭一眼,青霭福身后退了出去,很快又带了个人进来。
“娘娘,周庭的徒弟小叶子来了。”
小叶子跟着御前大总管,也是惯会看人眼色的,这便掐笑着,“奴才参见懿贵妃娘娘,公主殿下。”
懿贵妃顺势搁下还未用完的玫瑰酥,蛟绡轻拭唇部,道了声:“免了。”
看那行礼的人一脸高兴,徽嘉也顿住手里的动作。
“可是你师父有什么话要你交代的?”
小叶了笑得灿烂了几分,道:“娘娘冰雪聪慧,正是师父在御前走不开,特意叫奴才来禀告娘娘,皇上说,待会儿要来陪娘娘用午膳。”
“嗯,本宫知道了。”
青文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小叶子假意推脱一番再接过,笑的眉飞色舞,恭恭敬敬地道:“奴才多谢娘娘赏赐,奴才告退。”
皇上要来用午膳,懿贵妃也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主儿,自己一般就点两个菜。“青霭,你去盯着御膳房做一道瓦鸭清蒸白菜,再上个酸菜锅子,其他随意。”
“是。”青霭领命退了出去。
“估摸着是三皇子和你父皇商议了。”懿贵妃说话间,不由得又盯着地毯出神。
“女儿也是这么觉得。”徽嘉歇了吃点心的心思,去到一旁净手。
“等会你便留在景仁宫用膳吧,听听你父皇怎么说。”懿贵妃也坐了许久,便要起身,青文赶忙上前轻扶。
又看向桌上糕点,青文小声发问道:“娘娘,这......”
懿贵妃瞧了桌上一眼,回道:“撤了吧,那些没用过的你们可以拿去分了。”
“是。”
音落,徽嘉也净手完毕,随着一同去了前院。
懿贵妃不喜熏香,便爱在前院侍弄花花草草,这时节,恰是菊花最多。菊花因其花开于晚秋和具有浓香故有“晚艳”、“冷香”之雅称。历来被视为孤标亮节、高雅做霜的象征,倒也较为符合懿贵妃的作风。
不过现下也多还未打苞儿,只有花房更换着送来的那几盆算得上鲜艳,时人也多爱在此驻足。
未至午膳时分,青霭便回来回话,说那锅子煨着呢,酸酸的香气馋得人直流口水,只等一声传膳,便能上桌。
倒是皇帝一大行人走到景仁宫内时,其他宫中多半已用过了午膳。
皇帝一进来,便瞧见懿贵妃和徽嘉母女俩坐在廊下相谈甚欢的情景,顿了下足,这景色有些美不胜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