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役,一下子就封侯了,还成为总督一州的刺史,真可谓是一步登天。
众人还处于震惊中,一人却是越众而出,大声道:“陛下不可!”
众人一看,出言反驳的,竟然是吕强。大家都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向天子提出赦免党人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现在赦免的党人建功,得到天子的封赏,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并且竭力促成的吗?
天子刘宏也是一愣,吕强昨天不是建言说要重赏功臣的吗?现在怎么自个儿跳出来反对了?不由疑惑的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吕强拜道:“陛下厚爱,封赏有功之臣,这是英明之举。但是,臣也在受赏之列,颇感受之有愧,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宏更加不明白了,开口问道:“爱卿,朕赦免党人的策略是你提出来的,如今良策生效,朕要赏你,不是应该的吗?”
吕强的态度很坚决,说道:“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昔有中常侍曹节、王甫、张让等,及侍中许相,并为列侯。节等宦官祐薄,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放毒人物,疾妒忠良,有赵高之祸,未被轘裂之诛,掩朝廷之明,成私树之党。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继为蕃辅。受国重恩,不念尔祖,述修厥德,而交结邪党,下比群佞。陛下或其琐才,特蒙恩泽。又授位乖越,贤才不升,素餐私幸,必加荣擢。阴阳乖刺,稼穑荒蔬,人用不康,罔不由兹。臣诚知封事已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陛下损改既谬,从此一止。”
“今时风蛾贼作乱,国事摧颓,陛下正应勤俭自身,为天下先。强乃近侍,岂能触犯,遗罪天子?”
“夫立言无显过之咎,明镜无见玼之尤。如恶立言以记过,则不当学也;不欲明镜之见玼,则不当照也。愿陛下详思臣言,不以记过见玼为责。”
吕强一席话,让文武百官都变了脸色。心说这货还真敢说,这完全就是指着鼻子骂啊!
众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旁边,果然看见以张让为首的常侍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吕强可是指名道姓的骂了他啊,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初,天子曾有意封吕强为都乡侯,吕强就上奏疏,把他们这些封侯的常侍们骂了一回。如今这厮再次旧话重提,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实上,张让等人也非常的不理解。按说吕强跟他们都是中常侍,大家应该是站在一个战壕里的。可是这厮却完全就是一个异类,简直比党人还要党人,每次都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但是,包括张让在内的常侍们都是颇有心计的人,此刻吕强得到天子的重视,当面反驳吕强,只会让天子不喜。所以几人眼色一交流,顿时有了主意。
张让出列道:“陛下,吕常侍所言甚是,臣也认为陛下的封赏有些太过了。想那李翊,不过是一个弱冠少年,也才打了那么两三次胜仗,陛下就给出了封侯这样的重赏。一旦其将来立下更大功勋,陛下您又拿什么来赏赐他呢?”
其他常侍们也纷纷出列进谏,意思大概和张让的差不多,都是认为天子给李翊的奖赏太重了。
这些中常侍们心里面非常清楚,那李翊可是李膺的孙子,而李膺则是直接死在他们手中。一旦真让这小子得势了,那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要知道,这小子可是武人,他们不怕那些之乎者也的穷酸儒士,最怕的就是蛮不讲理的武人。
而在列的文武百官都纷纷默不作声。他们的心思也很复杂。虽然李翊作为党人之后,算是跟他们一个战壕的,可是,就如这些阉人们所言,陛下第一次就给出了这样的赏赐,那要是后面李翊继续立下功勋,那还得了?岂不是会让一个黄毛小子骑到他们这些老人们头上来?
见这么多亲近的常侍们都出言反对,而百官都抱着沉默是金的态度旁观,天子刘宏一时间有些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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