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天可有委屈?”孟昭衍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面前问。
“没有……”宋画祠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下意识就否定。
“嗯。”孟昭衍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孟昭衍从宋画祠身边走开,又把目光落在宋画祠屋里的摆设上。他走到窗前驻足,背对宋画祠。
宋画祠觉得沉默的场面有些尴尬,她不太懂他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就阴沉下来。她觉得他其实大可不必寒夜里来这一趟,那个管事的事情,她不是已着倌娉告诉他了吗?就算是问罪,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来吧。宋画祠也在思考着孟昭衍来的目的。
但是宋画祠还是把书合上放下,站起来走到桌前给孟昭衍倒茶。她找话题说了起来:“三殿下的腿虽然能站起来,但是到底还是经不得过多劳累。您若不嫌弃,坐下来喝口臣女泡的茶?”
孟昭衍转过身,见桌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纹的茶盏。他看了宋画祠一眼,走过去,却没有坐下来。
“你可是在想,本王为何要深夜过来一趟?”孟昭衍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是。”
“那可想出了结果?”
宋画祠轻轻皱眉,不知道怎么答。她总觉得孟昭衍今日说话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太清。
“宋画祠。”孟昭衍突然提高了声音叫她名字,语气严肃的很:“本王告诉你,三皇子府的人,从来都不会被人欺负了还能当做没发生过。她有胆子给你下毒,只让她罚跪便过去了?没这个道理!”
这是说她软弱可欺,心不够狠?宋画祠感觉有点复杂,觉得这个三皇子定是疯了,居然半夜跑来教导未婚妻要大胆的反击欺负她的人。
“殿下!臣女是宋府的女儿,臣女还要在这宋府好好的活到出嫁。您希望您新婚妻子的嫁妆被克扣,少的连撑门面都不够吗?”宋画祠也收起笑容,正经的跟他解释。
孟昭衍听明白了。
宋画祠的意思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未必就咽的下这口气。只是她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拿到她该拿的再清算不迟,也是不吃亏的性格。
可孟昭衍却依旧问:“就因为那点嫁妆便值得你忍气吞声?”
宋画祠听出了他淡淡的嘲讽,一下子便来了气。她不曾想过让孟昭衍爱上她,最多就是希望嫁过去后两人和睦,安稳度日便罢了。只要别人不惹她,宋画祠也自然不会去惹别人。可孟昭衍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然呢?难不成您让臣女抬着一箱箱石头嫁去皇子府吗?”
“你便不会跟本王说吗?”孟昭衍同样生气,两人有吵架的趋势。
?“跟你说?这满京城的贵女,哪个婚嫁还要对方出嫁妆?臣女还真的没这个脸跟您开口。”宋画祠简直被孟昭衍气到了。
听了这话,孟昭衍竟一脸得逞的样子缓缓的笑了:“本王不要你开口,你的嫁妆彩礼,本王都办了。以后,不准再那般隐忍。”
宋画祠不可置信地看着气定神闲一点也不似刚才阴沉气恼的孟昭衍,深吸一口气,觉得孟昭衍一定是用错了药脑回路不正常了。这个时代,还允许男方出嫁妆?
“臣女谢殿下好意,但这不符合规矩,还请殿下不要当真。”宋画祠拒绝道。
“可本王已经当真了,便这样吧。若你实在觉得受之有愧,那就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孟昭衍跟她谈起条件。
原来说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她呢?宋画祠简直想把孟昭衍拉过来做一个开颅手术。她到底哪里同意要他的嫁妆了!
宋画祠后退两步,跪在孟昭衍面前道:“殿下!臣女虽不才,不该是我的的东西绝不肖想,但该是我的的,谁也别想动。这嫁妆,臣女自会稳妥的带到三皇子府,臣女恳请您收回成命!”
孟昭衍欣赏宋画祠的独立与坦荡,觉得这个样子的宋画祠自带光芒,格外吸引人。但是,他的本来目的本就不是嫁妆,他做了这么多,总该进入正题了吧?
“好,既然你这么说,本王也不逼你。那这个你可一定要收下,不可推辞。”
宋画祠看着孟昭衍手里散发着清香药味的项链,眼睛一亮。这项链的上,挂着一个圆形的小球,而宋画祠眼尖的看出来,这个小球是可开合的,而药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的。
以宋画祠对药品的了解程度,她自然可以感觉到,这个药丸项链的珍贵性。今日被孟昭衍几次三番的戏弄惹的十分想就这样赶走他的宋画祠,也不禁对项链动心。
孟昭衍见她动心,心里便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还算是赌对了。宋画祠对与医学,真的称得上是痴迷。
“怎么,又不要?你自己看看你今天都拒绝本王几次了,本王都没人你计较。这个,你必须要。”孟昭衍抢先下了定论。
宋画祠用指甲掐了自己一下,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她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自孟昭衍今天过来后到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才发现他真的是一直在给她挖坑,或许等的,就是为了最后让她收下这个东西。
宋画祠思考完毕,恢复了她从容的模样。她抬头对孟昭衍说:“那臣女敢问殿下,您想从臣女这里知道什么?”
“本王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痴迷于医?”孟昭衍毫不犹豫的问出来。
宋画祠听了,倒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孟昭衍能如此问,已经对她很客气了。
说实话,宋画祠想要这药丸,加上问题问的不算很作难人,便回答道:“臣女自幼身患顽疾,在宋府里亦不受宠,所以身体不大好。臣女还有一个嫡亲的姐姐,小时候也经常生病。所以,那时候臣女便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学医,让自己和姐姐都不再受病痛折磨。”
宋画祠抬头看一眼孟昭衍,见他听的认真,便继续想办法编纂理由:“不久前,我在一次外出中,无意遇见一个行走江湖的老大夫。他说我根骨好,悟性高,就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我自然是愿意的,然后便得了他些许传授。殿下,臣女好不容易学会了医术,便总想着学的再好一点,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你说的有理,本王知道了。这药丸名叫‘百毒散’,可解百毒,平日不必管它,挂在身上便是,也可避一些毒虫。真到用时,打开盒子,口服便可。”孟昭衍对宋画祠解释着百毒散的用处,伸手将项链递给她。
宋画祠没有立刻接,而是轻皱了眉头问道:“这项链原本是殿下的吧?”
“不是,本王还有一个。”孟昭衍答的从容,一脸平静。
他眼睛都不眨的扯谎:“本王不会把自己置于无路可走的绝境,这药你放心便是。”
宋画祠听后不再推脱,谢了孟昭衍后便愉快的收了项链,并且决定看在百毒散的份上,暂时不跟孟昭衍计较刚才的事了。
其实现在,宋画祠也已明白孟昭衍的用心。
他其实本就是想给她送百毒散的,但是怕以她的个性不愿意接受,才想办法从嫁妆说事,让她先拒绝他一次。这样,再给百毒散她就不能再推脱了。所以她又怎么能怪孟昭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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