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娘急得红了眼眶,三皇子及冠已是多年前的事,从那时就废了双腿,深宫闭塞,得不到消息,现在竟然需要从皇帝的嘴里才知道消息。
梁嫔神色淡淡,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她又跪在蒲团上,重新抚着佛珠,淡淡道:“算年头,衍儿也二十出头了?”
奶娘应道:“是啊。”
“既然他能行走深宫二十余年,必不是泛泛之人,我自生下衍儿至今,未尽一丝一毫的责任,我心知有愧,却难以弥补,衍儿他,自有他的定数。”
“可是娘娘,”奶娘潸然落泪,道:“三皇子是娘娘的体骨,娘娘怎可忍心至此?”
梁嫔凤眸一凛,转而看她,“我困在深宫一辈子,我那父兄宗族,又怎可忍心至此!”
奶娘哭着说不出话,梁嫔原是相府庶女,若是不入宫该嫁个平常人家,相夫教子余生,可是皇宫深似海,却被相爷一意送了进来,从此阴险毒恶享尽,世间炎凉看遍,便是这样养了个不问世事的性子。
梁嫔深深闭上眼,心中默念佛经,已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奶娘偷偷抹泪,只得退下了。
皇帝去青鸾宫的消息不胫而走,殷妃第一个得到消息,一听到信她就把手里的琉璃杯摔了个粉碎。
“贱人!”殷妃面目狰狞,已不见其美貌。
她比梁嫔入宫晚,等到她入宫的时候梁嫔已经被打入冷宫,在外她只听过梁嫔圣名,却从未见过梁嫔真容,她自认貌美,根本不信梁嫔能美得过自己。
嘉毓宫的宫女浑身瑟瑟,只怕殷妃一个发怒就涉及无辜。
报信的太监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现在趴在台阶底下大汗淋漓,大气不敢出一下。
殷妃面露凶狠,良久才平了心绪。
皇帝不过去了青鸾宫一次,听闻还是盛怒着走的,就说明根本就没有将那贱人放出来的意思,那么后宫还是自己盛宠不衰,又有何需要气的。
殷妃抚了抚发髻,轻轻道了声,“行了,退下吧。”
太监如蒙大赦,立马退了,身后汗已经出了整个背。
殷妃宫里什么都是最好的,就算皇帝不来,享的也是进贡上来的东西,殷妃眼眸一凛,不像那个贱人,未及贵妃又如何?
殷妃整了整仪装,方才皇帝正怒之下,想起来还有殷妃这么个人物,便允了殷妃能够去看孟廉枫,这算是将孟廉枫放出宫的第一步了。
做这些无他,不过是想让孟廉枫跟孟昭衍做个对比,宫里头的人都了然,宫外头的,也有明白人。
孟昭衍放下挥墨的笔,得了周准带上来的信,一时间神色晦暗不明。
青鸾宫这个名字,他已许久未曾听到。
对母上的记忆也模糊得可以,只是对镜时,能瞧见母亲当年的一抹风光。
周准跪在案前,知道王爷心中有事,也不敢开口。
倒是良久后,孟昭衍一笑,道:“可需仔细防备着,如今孟廉枫被放松散了,动作是否加大还未可知。过几日王妃出府,要保万无一失。”
周准愣了一下,而后才道:“属下明白。”
竟是毫不在意梁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