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足足烧了近一个时辰,丰源城焦土之上,万数城民化作飞灰随风而落,一片狼藉。
事情虽是结束,但城中仍是死气尚存,阴森瘆人,众人也不作逗留,带着尚在昏迷之中的林远,回到了天炎殿之中。
殿内沉沉,玄一真人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林远,开口道:“诸位师弟,丰源城遭此大祸,也有我赤阳门疏忽之过,如今这孩子已是孤苦无依,我欲将他收入门中,不知你们当中谁有意将他纳入门下?”
闻言,只见众人面作难色,皆是你望我,我望着你,沉默不语。
片刻后,呼延灼首先反对道:“师兄,此事我不同意,此前你们也看见了,这孩子煞气如此之重,又怎能将他收入门中。”
柳青宏也点了点头,道:“却是如此,这孩子身俱煞气,若资质不好尚可在门中庸碌一生,可他偏偏根骨极好,若是拜入门中,他日道法大成,又有一身煞气,一旦心志不坚,滋生心魔,岂不是要为害世人,望掌门师兄三思。”
玄一真人微微有些不悦,正色道:“以这孩子此刻的情况,若我赤阳门弃之不顾,心中不安不说,还要落旁人口舌,何况他身上的煞气,想必是遭逢大变,心中愤恨而生,找一慈师悉心教导便可,这有何为难的?”说着,他向一直未发对的顾冷凌看去,好似要从她那里得到些支持。
哪知顾冷凌却埋下头去,道:“师兄你别看着我,我‘凤凰’院向来不收男丁,这事情你还是跟他们说去。”
玄一真人吃了回憋气,更是气恼,闷下声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一时头疼。
这时,殿外有一人走了进来,履步带风,一身正气,而后凛凛行了一礼:“苍木院弟子季阳,拜见掌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苍木院大弟子季阳。
玄一真人看了他一眼,问道:“季阳,你怎么来了?”
季阳拱了拱手,道:“启禀掌门,家师有意将这小兄弟收为弟子,但因伤势急于闭关,无法亲自前来,所以特命我过来询问掌门意见。”
玄一真人一听,立时拉下了脸,来回看着柳青宏与呼延灼二人,瞪眼道:“你们可都听见了,我且再问你们二人一次,这徒弟你们到底谁收?”
殿下的季阳一时傻眼,不知玄一真人问他二人作甚,只有一旁的葛青似乎明白其中的缘由,暗自偷笑。
见这二人支吾许久,也未曾憋出一个字来,玄一真人脸涨得通红,不由往后一倒,半晌后,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以这孩子此刻的情况,正好需要一个清静之地,‘苍木’院倒也正是合适。”
闻言,呼延灼第一个跳了起来,急道:“师兄,你莫不是真要将这小子...”
他这不说话还好,只道刚一开口,玄一真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呵一声,道:“你闭嘴!要不,你将这孩子收了去?”说完,直直瞪着呼延灼。
只见呼延灼哑口,硬生生地被呵斥回了自己的位置,也不敢说话,坐在上面兀自生着闷气,鼻子翘得老高,而剩下的柳青宏与顾冷凌二人则是闭口不言,默默看着他的模样,啼笑皆非。
季阳实在不知所以,忍不住问道:“掌门,你们这是...”
只见玄一真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且将这孩子带回去便是。”说完,向殿内扫了一眼,叹道:“此事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言罢,便拂袖一挥,气冲冲地向着后门而去,而其余众人,相互望了一眼,也都尽数散去。
殿外,待众人散去,季阳与抱着昏迷不醒的葛青才缓缓走了出来。
“师弟,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都好像不想让这孩子拜入院中?”季阳问道。
葛青笑了笑,道:“师兄,这你还看不出来,我们‘苍木’院在门中比旁人高出一辈,如今这孩子拜入师父门下,日后见着,唤他们一声师兄,你让他们老脸往哪儿搁啊?”
“噗!原来如此。”季阳听了,方才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
夕阳霞光,斜照在他们脸上,自感灿烂无比,二人就这般相互笑着。
半晌后,葛青问了一句:“师兄,师父怎么样了?”
季阳顿了顿,道:“性命倒是无恙了,只是可惜他那一身修为...”
葛青听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道:“为了这个孩子,师父这次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说着,他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季阳劝道:“你这是作甚,师父此次受了如此之重的伤,能活下来便是天大的喜事,以后,你们可不能因此为难这孩子。”
葛青看了一眼怀中的林远,叹道:“师兄说得哪里话,我等也同他一般,都是师父从水火之中救出的,又岂会如此,我只是一时伤感罢了。”
季阳虽也是难过,但作为大师兄,在此关键之时,他可不能只顾悲伤,于是强露一抹微笑,拍了拍葛青的肩头,道:“走吧,师父如今性命无恙,咋们又添了一个师弟,还不将这等喜事告诉院中那两活宝,他们估计还在等着我们回去了。”
葛青点了点头,一想起院中剩下的两人,竟是又笑了起来,抱着林远,迫不及待的同季阳向着苍木院而去。
......
翌日傍晚,还是那间舍,还是同一张床榻,林远再次醒来之时,心中却是芝樊蕙叹,如同刀割。
“爷爷……曦儿……”
寂静的房屋中响起林远轻声的呼唤,只是惜人已逝,难以挽回。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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