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更是情有独钟,区分各种生物的骨骼轻而易举,她当时之所以情绪激动也是因为先入为主地认定鲍伦会杀死自己的族人,一进屋又看到那样一片血腥的场景,难免失去了一点理智,事实上,她在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
“这样啊,原来你们一直都在和我演戏啊,我应该说,谢谢吗?”
听艾琳说完鲍伦自嘲地苦笑了两声:
“你说像我这样的罪人,明明已经杀过那么多人了,反正也从来不存在什么救赎,怎么这次就没下手呢?这也算是一种‘晚节不保’吧……诶呀,要是当时我吃掉了所有人,而不是只吃掉那个丘丘人,我的力量会提升到什么程度呢?战局又会怎么样呢?哈哈,算了算了,胜负已定,落子无悔,落子无悔啊!”
就在这时,印着劳伦斯族徽的残破大旗被一阵风吹到了离鲍伦几米远的地方,那面旗本来应该悬挂在府邸的正中央,现在,诺大的府邸已经被夷为平地,那面旗竟然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旗已经变得无比残破,而且占满了污垢,看到那面旗,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鲍伦混浊的眼中闪过,他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那面旗,残损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爬到了旗的面前,地上顿时又留下了一条黑红色的污血印痕。
艾琳也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抬起一点自己的头部,想看看鲍伦在干什么。
只见鲍伦用所剩无几的下肢支撑起自己逐渐僵硬的身体,然后用两只手一点一点将破败不堪的旗帜撑开,流风穿过旗帜破损的孔洞,让正面旗帜毫无规则与美感地在风中发出声响。
鲍伦正对的方向,是劳伦斯一族的先祖雕像,一束阳光照在他们先祖高举长剑的手臂上,在鲍伦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就这样,他整个人和旗帜一起浸透在阴影之中了。
凝固的眼眸在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光亮,但鲍伦僵硬的咽喉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频率轻微地振动着:
“劳伦斯,不会,消,亡……”
“劳伦斯,不会消亡。”
这回真得闭上眼睛了,实在没劲儿了,艾琳知道,自己必须睡觉了。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站在了鲍伦的身旁用更为清晰的声音重复着这个恶魔最后的话语,好像是那个叫舒伯特的大叔。
鲍伦,洛卡,他们两个人都是被生活环境所扭曲了精神的人,可是,比起劳伦斯家族的历史悲剧,洛卡的悲剧是完全人为的,鲍伦死不足惜,可是,洛卡呢?他真的应该面对这样的结局吗?
不行,脑袋好重,再不睡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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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着我说一二三,三二一,啊,啊,啊。”
当艾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丽莎温柔的笑容,环顾四周,看来自己实在教堂里,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初,应该是芭芭拉的功劳。
话说回来,这套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难道这句话是雷系御姐的通用语言吗?
“丽莎小姐,砂糖怎么样了?”
当意识清醒之后,艾琳第一个想到的是砂糖。
“放心吧,有芭芭拉小姐在,怎么会有事呢。”
丽莎捂着嘴笑了起来,艾琳的举止似乎把她逗笑了,不过,丽莎倒是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说一些戏谑的话语,也没有吊胃口,而是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正当丽莎习惯性地将惯用手放在嘴边的时候,艾琳发现她的黑色丝绒手套破损了大半,在她的手上竟同时出现了烧伤与冻伤的痕迹,仔细看来,发现她的衣角和帽檐也有轻微的破损。
“诶呀,被看到了呢。”
丽莎反应过来,赶忙将那只手收了回去,不失礼节地笑了笑。
“果然……”
看到那个伤口,艾琳可以非常肯定,就在她们与鲍伦战斗的时候,丽莎与女士也上演了一场神仙打架,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如果不是丽莎,女士极有可能会对她们出手,如果是这样,她们可就没有任何胜算了。
“啊,不要在意,只不过是和愚人众执行官喝了杯下午茶,双方就某些问题顺带交换了一些【建设性意见】,嗯,仅此而已哦。”
丽莎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略显调皮地对着艾琳笑了笑。
“那个,丽莎小姐……洛卡,他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艾琳再次开口道,听完她的话,丽莎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她的双眼注视着艾琳,随后,丽莎用平静而舒缓的语调说道:
“至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