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鹰旗扬

    “到最后了呢。”

    “是啊，到最后了呢。”

    此时的蒙德监狱已经被掀了顶，大半的建筑毁灭殆尽，遍体鳞伤的舒伯特和优菈两人站立在因互相的攻击而崩裂的地面之中，互相看着彼此。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舒伯特的状态更糟，胸口被刺穿，腹部的伤口也已经撕裂，他的一只手也被斩断了，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沐浴在血中，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优菈稍微好一点，身上没有致命伤，但全身都布满了骇人的伤口，不过，在此时优菈的眼中已经看不到战意了，取而代之的是哀恸和悲悯，能从她的眼角上看到湿润的痕迹。

    “我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就连邪眼也用了，还是没能战胜你，能被年纪轻轻的你超越，我真的很高兴。”

    即便身体眼看着就要崩坏，但舒伯特对的神情却显得异常轻松，露出了中年人在看到后浪推前浪的场景后由衷的欣慰，随后，他继续缓慢地说道:

    “优菈，你或许不认同家里的长辈包括我在内全部的观点，但有一句话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句话鲍伦在死的时候对我说过，现在，我要对你说——”

    说到这里，舒伯特停顿了片刻，优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神情顿时变得肃穆起来，就在这时，舒伯特支撑起残破的身体，笔直地从地上站立起来，随后一字一顿，用令人难以置信的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劳伦斯不会消亡!这句话对于你来说有新的含义，你已经选择了一条注定荆棘丛生的道路，那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经过这次战斗，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或许，你就是那个能够让沉没在历史中的劳伦斯家族重获新生的人。”

    “当然，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向世界宣布，从此以后，你将不再背负劳伦斯之名。”

    “利益熏心的旧贵族死性不改，联合愚人众妄图颠覆蒙德统治，正义的浪花骑士大义灭亲，将幕后的黑手，她无可救药的叔父了结，这是你与劳伦斯家族划清关系的最好时机。

    “去吧，作出你的选择，和蒙德人一起——不，我差点忘了，你也是蒙德的一员，一直都是!”

    “哈哈，我真是糊涂了，不是都说人快死的时候，精神是最清醒的吗，我怎么感觉，头这么晕呢……”

    舒伯特捂住了头，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仿佛随时可以跌倒，但他毫不在意仍旧在笑，而且即便是现在，他的举止还依然符合着旧贵族的礼仪。

    优菈看着舒伯特一直没有说话，当然，她也说不出话来，舒伯特看出了她的心思，笑得更加慈祥了:

    “优菈，我已经知道你有杀死我的觉悟了，不过，我这个当叔叔的，也没必要逼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会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接住我燃尽生命的最后一招。”

    舒伯特话音刚落，滔天的炎浪从他的身体中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也在瞬间变成了赤红色，紧接着，炽热的火焰将他的皮肤撑裂，源源不断地从破碎的身体中释放，他的身体也在火焰中一点一点化为灰烬消散。

    “叔父，你……”

    优菈看着舒伯特的样子感到很震惊，想不到他最终竟然选择了这种方式。

    “我释放了邪眼全部的能量，以燃烧为基础，将身体完全化为火焰，这邪眼之火也未尝不是我的生命之火，这团火，蕴含着我这一生全部的渴望、愤怒、彷徨和扭曲，你也可以将它看成劳伦斯家族一切腐朽的具象化，就用你手中的剑，斩断这团火，也就斩断了你与这个家族之间的一切纠葛。”

    当舒伯特说道这里时，优菈打断了他:

    “其实，在我看来，这团火正是偏见本身，是蒙德人对劳伦斯家族千百年来的仇恨塑造了你我。”

    “叔父，你曾问我，是否认为自己手中的剑能够斩断仇恨的坚冰，但我想说，仇恨不是坚冰，而是火焰。

    “坚冰就算被打碎了，那破碎的冰也依旧会让人敬而远之，而火焰是能够被熄灭的，相反，坚冰是我的武器，它能够让敌人却步，也能熄灭仇恨的火焰。”

    舒伯特听完也点了点头此时他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化为了火焰，但他却仍旧谈笑自若。

    “哈哈，这样解释起来倒也没错，我们的族人都是从火焰中诞生出的火种，而有的人能够让火种燎原，但唯独你，是从火焰中诞生的冰，或许，你注定不凡……”

    舒伯特仰起头看了看昏沉的天空，最后一点晚霞即将消散，天空中再也看不到什么光亮，仿佛全都蒙上了一层阴霭，但与此同时，零星的光点已经在暗淡的天幕中显现出来，一闪一闪地，勉强能窥见几分光亮。

    “大风起，鹰旗扬，是非论断又何妨，嗟兮叹兮莫彷徨……”

    舒伯特再次吟诵起了那首璃月古体写成的小诗，但诗的下半部分似乎发生了变化:

    “萤烛微光，增辉日月，莫到白首叹荒唐!”

    说罢，舒伯特释然一笑。

    “你真的很喜欢璃月的古诗呢，叔父。”

    “哈哈，是啊，毕竟，除去劳伦斯的名号，我也是个完整的人啊。”

    没有伤感的告别，没有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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