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敢不敢露个血条？

最低的一天，几乎可以算为零。

    埃洛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比起这些人，她曾在同一时间接受过比这更多的人群的目光，可是，这一次人们的眼神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们的目光向自己聚集的理由不是出于追随，仰慕，认为她能够改变世界，而是单纯地在欣赏着她的身体，欣赏着她的美丽。

    在这些目光中，夹杂着低俗的欲望和痴心妄想，也有纯粹的对于美的倾慕。

    这也是埃洛伊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似乎算得上美女，至少，在他们的眼中是这样的……

    美，对于一个在荒野中生存的猎手，亦或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来说，好像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对于完整的埃洛伊来说，并不是这样。

    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下，艾琳和埃洛伊开始了女仆的工作，虽然并不擅长，但她们都是做事很可靠的人，很快就掌握了流程。

    虽然离熟练地掌握一个服务员的所有技能还有一定差距，哪怕偶尔会出错，也没有一个酒客会有所抱怨，毕竟，像这样美丽的女子能为自己提供服务，这辈子都值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酒馆逐渐止住了喧嚣，这也都亏了艾琳她们，此时的人流量依旧爆满，但每一个酒客都收敛了天性。

    雪花骑士和超级好看的异乡旅者以女仆的身份服侍自己，这样梦幻般的事情恐怕这辈子只有一次。

    没有人愿意浪费这个机会，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失礼影响了艾琳她们的心情，这样他们才有可能享受到最佳的体验。

    随着酒馆逐渐安静下来，一些不和谐的身影也很快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是一个穿着大衣，躲在角落里闷声喝酒的肥胖的中年男人，几个蒙德人很快就认出了他——来自至东国的富商，查耶维奇。

    当年愚人众在蒙德最嚣张的时候，他这条仗势欺人的老狗也在蒙德为非作歹，嘤嘤狂吠，为人极其傲慢，言语尖酸刻薄。

    要不是因为他的货，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产生交集，可现实却是不得不对他点头哈腰，还必须忍受他的谩骂和各种离谱要求。

    这回可好，先是龙灾的顺利解决，又是接连好几个计划被骑士团识破，最近更是直接撕破脸跟蒙德干仗，最后灰溜溜地跑掉了。

    现在的愚人众在蒙德失去了最后的威望，一大波的外交使节被歌德大酒店扫地出门，只留下几个无名小卒为愚人众的破事收尾，和蒙德维持最低程度的外交。

    至于查耶维奇，他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

    虽然在有些时候，政治和贸易有一定的独立性，蒙德人也确实需要他的商品，但在这场全城掀起的反愚人众，反至冬国的浪潮中，他的商品全都被抵制了。

    人们宁可生活受到影响，也不愿使用至冬国的商品，有些激进分子更是直接捣毁运送商品的马车和存放商品。

    再也没有人愿意为查耶维奇干活了，他的商品一度滞销，产业链更是完全崩溃。

    其他的至冬国商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可能是因为平日里留了些口德，那些纯粹报复性的损毁比查耶维奇少了一些。

    虽然按照法律，他可以得到赔偿，但现在的局势这么紧张，他哪里有胆子出现在蒙德的街道上啊，骑士团就更不敢进去了。

    骑士团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

    理解，但不支持，至冬国的商人理应依法获得合理的赔偿。

    但这些商人多半仗着愚人众没少干坏事，这个时候哪里有胆子跟骑士团的人对峙啊。

    不过，那些和愚人众没有瓜葛，老老实实经营的商人也有不少，为了挽回损失，还是顶着愤怒的民众依法获得了赔偿。

    虽然一路上也没少挨打，好在琴团长出面，才控制了当时混乱的场面，并给予了对方应有的赔偿。

    琴团长也借此机会身体力行地呼吁群众理性，没必要将对于愚人众的愤怒宣泄到每一个至冬人的身上，事情这才逐渐平息了下去。

    查耶维奇在这个时候可就得自食恶果了，在蒙德，估计没有一个人会为他声冤，虽然，他除了做事不招人喜欢以外，也没干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的狂妄和傲慢来自于对至东国和他所信仰的神明绝对的信任，以及对于蒙德这样的城邦本能的蔑视。

    在他的观念中，蒙德人就是一无是处，自己有钱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给自己干活，天经地义。

    查耶维奇在经商上面也没用什么歪招邪招，和愚人众也没什么交集，也不会借助他们的威信，只是有时会和他们做做生意。

    在查耶维奇的眼中，愚人众和其他的人或组织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一个交易的对象罢了。

    但正是因为查耶维奇不会做人，尤其是不懂得怎样与蒙德人交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大概是最惨的至冬商人，没有之一，他在蒙德的名声也算是臭名远扬了。

    “靠，为什么至冬人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查耶维奇吗!真tm晦气!难道艾琳小姐和埃洛伊小姐也要给他这样的人提供服务吗!”

    “哼，之前不是挺牛的吗!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执行官还不是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现在知道厉害了?活该!”

    “m的，至冬人就应该死绝!真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众人的视线被突然响起的谩骂声吸引了过去，咒骂的语言也越来越狠，最后完全失去了分寸。

    查耶维奇攥着手里的水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喝着凉水，同时也承受着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讥讽。

    随着众人攻击的对象由自己转为了对于至冬国、执行官和每一个民众，查耶维奇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终，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突然摆出了那副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脸上的酸刻薄的表情，只听他用浑厚的声音穿透人群，高声地喊道:

    “服务员!我点的特调酒在哪里?还没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