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是她自己抠下来的,甚至有些是指甲的抓痕。
洛韩一不知如何说她,只是把她的指甲剪短,又打磨到没有棱角,却还是会有疤痕。
她微微地皱眉,白晚辰的心思从前她就多少知道一些,如今只能沉默,因为这不再是她们两个人的事。
第二天清晨,天微亮的时候,她起身关掉了房间内的灯光,只有这个时候关灯,她不会突然惊醒,喊她的名字。
林森沉出来的时候眼神有些诧异,得知她晚上睡过之后便没说什么。
洛韩一低着头望向白晚辰,低声道,“阿沉,我们尽快送她走吧。”
她语气中明是不舍,却更多的是坚持。
林森沉明白她的感同身受,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承诺道,“一一,她随时都能走,她想多陪你一段时间,才一直拖着。”
她着实没想到,洛韩一只是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医生在那边安排好了吗?若是可以的话,今天就走,好吗?我怕她再伤着自己。”
“嗯好,医生那边在等着她过去,安排好航班之后,会通知医生接机。”林森沉闻言轻声答道,拍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自责。
“那你去安排,我再看着她一会儿。”洛韩一催促着。
林森沉却浅浅地笑,“好。”
他效率很高,就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似的,在中午的时候便打来电话,说安排好了下午的航班,刚好在那边的早上到达。
白晚辰知道之后,反应倒很平常,只是敛着眼眸,低声询问,“二叔,走之前我们开车在漳城逛逛吧。”
几年前出国,她没想过会因为小叔的婚事回国,而此刻,她已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回来。
她在国内唯一的想念,她的二叔一定会照顾的很好,她没什么担心的了。
而关于许至言,没什么好提起的了。
她相信爱情不会对每个人都公平,她也明白,最好的爱可能不会在一起,而此时,彼此安好,便是好。
如果,不曾在选监护人的时候选了他,便不会有后来了吧。
“一一,二叔,我走了啊。”她浅笑着望着林森沉和洛韩一。
林森沉申请的是私人航线,上飞机之后她便可以躺着,会有熟悉的护工阿姨陪着她,然后是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和好几个月的康复治疗。
“要好好的。”洛韩一哽咽着,千言万语却只能说出这一句。
“到那边经常联系我们,知道吗?我和一一会常去看你。”林森沉嘱托道,她对于他的话皆是应了好。
洛韩一咬着唇,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眼中的泪,埋头在他的怀里。
她心里有预感,日后白晚辰怕是不会再见她了。
她闭了闭眼,又看向他,带着哭腔质问他,“医生好吗?会不会欺负她?她一定会好的。对吗?”
林森沉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一一,会好的。”
送走白晚辰之后,他们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她见到阿谣的那一刻便飞奔过去,抱着它,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林森沉还在停车,屋内的小姑娘见状倒是朝她喊道,“哎,你是谁啊?”
洛韩一止了泪,不理会她,那小姑娘想上前的时候,被闻声而来的何姨拦了下来。
“洛小姐,您回来了,先生回来了吗?”何姨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她点了头,喝了有小半杯,林森沉进门后,便对何姨说道,“今天就到这吧,以后何姨还是来一天来一次,这段时间辛苦了。”
“没什么没什么,那我这就走。”何姨应承着,便转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道了再见,便出了门。
那小姑娘甚至还没来得及拦下何姨,只能僵硬地站在这里,不知所措。
“你也走吧,蒋黎会按一个月发工资给你,以后就不用来了。”林森沉只是轻抚着洛韩一的背,头也不抬地冲她说道。
小姑娘微微愣了一下,咬着唇说了“好”,望了一眼阿谣和洛韩一,又盯着林森沉看了好几眼,才拿着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家里此时便和从前一样,林森沉看她的反应,轻声问她,“先去洗洗,好吗?”
她抬眸看向他,阿谣正轻轻地舔着她的手背,闻言蹙着眉,将手上阿谣的口涎尽数抹在了他的衬衫上。
看神情,他是无可奈何,拎着她的后领,把她踢了起来,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阿谣则是蹦蹦跳跳的,因为许久不见,时刻跟在他们的脚边。
洛韩一的视线不知怎的,飘向了远方,她低头笑了笑,问他,“那小姑娘好像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