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刚亮,我穿上了比较严肃的衬衣、西裤,很早就到黄寺去了。
时间还早,金色的阳光刚刚透过树梢撒到青石铺成的院子里。空气还没有热起来,周围的宁静挤跑了俗世的喧嚣。顷刻间,我好像忘却了自我的存在,思绪随着视线和心情自由地游弋在这片神秘的净土佛国中。
偶尔看见几个行色匆匆的喇嘛,脸上带着藏族人特有的微笑和意味深长的眼神。
也许是第一次独自接触和面对这地方吧,我显得有些紧张和拘束。
我在佛爷住的那排房子外面,碰到了昨天和徐空兰来的时候为我们煮奶茶的年轻侍者,他正提着暖瓶去锅炉房打开水,看到我,有些意外:“哎,今天又看到你了!”
我带着淡淡的笑容迎上去:“你好,佛爷好吗?”
“佛爷很好,你好吗?”他露出喜悦的神色。
我笑着点点头:“你好。”
“你好,你好。要见佛爷?”那位侍者还是很热情,眼睛里充满纯洁的友善。
我应声回答:“对,昨天晚上给佛爷打过电话了。”
“噢,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昨天去办事了。”他仍旧面带喜色,“佛爷没跟我说。”
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感觉自由了许多:“那佛爷现在有时间吗?”
侍者点点头,很认真地说:“佛爷正在念经,今天上午十点半以后还要出去,你跟我来吧,在我的房间里等一下。佛爷念完经,我带你进去。”
我跟着他走。他一边走一边说:“昨天的奶茶好不好喝?”
我赶紧说:“好喝啊,以前从来没有喝过。”
“今天还煮奶茶,你要多喝一点儿。”他高兴得眉毛都飞起来了,“喝奶茶身体好!”
看着他一派真纯模样,我忍不住呵呵地笑了。
一进走廊,就听到佛爷房间里清脆的铃响,铃声间隔时间相等,特别悦耳,穿透力很强。我自然地收敛了笑容,融合到了那种**神圣的气氛中。
进了佛爷隔壁的一间房。那间房不大,摆设也比较简单,但书橱和桌子上也放满了各种藏文的长条活页经文。我被这位年轻谦虚的喇嘛让到沙发上坐下。房间里似乎点着什么特殊的薰香,但却看不到香炉在什么地方。
我的赞美不禁脱口而出:“好香啊!”
那侍者不好意思地笑了:“前几天,佛爷的几个**弟子来看望佛爷,送给佛爷不少香。佛爷让我拿一盒来供护法,味道很不错,呵呵……”
随着侍者手所指的方向,我才看见他的书桌上方,挂着一幅戴着尖尖的黄帽的祖师唐卡。
我记得有人曾经告诉过我,那是藏传佛教中兴的至关重要的人物,也是“格鲁巴”黄教的创始人,是为全藏所有教派共同尊崇的伟大导师。他被称为“宗喀巴”,意思是出生在青海宗喀一带的圣人。
他还有很多称谓和名字,其中被认为是最尊敬和崇高的称呼是“杰仁波切”,意思是“根本的珍宝佛爷”。但是他的名字不是这些,他的名字叫“洛桑扎巴”,翻译成汉文,意思是“善慧名称”。
在这幅唐卡的下面,摆着一只长方形的藏银盒子,雕刻极为精美,从盖子的很多花纹形成的镂空图案中,袅袅娜娜地升腾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和你们的香炉一样,只不过我们的香可以躺着烧,这样比较舒服吧!”那位侍者还是带着永恒不变的微笑作着解释。
他温暖的笑靥,驱散了残留在我心中的紧张与拘束。
听着那连续不断的悦耳铃声,我问:“这是佛爷在念经吧?”
“对!佛爷每天早晨五点就开始念经了。”那侍者点点头回答得毫不厌烦,“祈祷吉祥,祈祷和平,增长智慧,培养慈悲,很多种经文需要念诵的。”
“你的汉语说得很好啊。”我有些吃惊地说。
侍者不好意思地笑了:“佛爷给我找了一个老师,教我汉文,佛爷天天都要检查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竟然像个小孩子。
我又问:“佛爷现在念的是什么?”
那侍者很神秘地把手掌合起来,态度**:“这叫‘垛玛’,总的来说是给佛菩萨供养,然后给护法供施,最后给一切地狱、饿鬼道的钟声布施。六道当中最痛苦的就是地狱道和饿鬼道,他们的痛苦我们难以想像。所以要依靠佛的帮助,和自己的慈悲心、决心救护他们。这也是培养自己慈悲心,很重要的……”
“手段。”他想了一下,才说下去,“你等我一下,我要打开水,然后给你煮奶茶。”
没等我阻拦,他做了一个要我安静的手势,然后提着暖瓶出去了。
我站起来,走到书桌边上看着桌上没有合上的活页典籍。正在这时候,隔壁的佛爷高声喊着几句藏文。别的没听懂,但我听见了刚才这位小侍者的名字“君贝”。不知道佛爷找他有什么急事,我只好硬着头皮到佛爷的房间去。
一开门,佛爷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看见是我,有些意外,但又很高兴:“你已经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很想念你啊。”
我只好傻乎乎地笑着,连问候佛爷的一句话也想不起来,徐空兰教我的礼节也不知道怎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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