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飘飘荡荡过了数日,梅妆成捱不过东一头乱撞,西一头乱闯,掐决招灵的手势抬起、放下,复又抬起。
眉头拧做一团,神情间颇为纠结。
招灵问路是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于她而言有一定风险。
曾经因着贪玩,她擅自催动过体内灵力捉了一只山中抢她虎崽的蓬头鬼。
她原是要拿这只蓬头鬼向族长请功,怎料在山道上走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山间四方灵气发了疯似的灌进她体内。
她修习灵道一事本就无人知晓,会的那几句口诀还是从几个小辈口中旁测敲击得来的。
情势急转直下,她根本无应对之法,只能任由似已凝成实质的灵气撑得她浑身经脉几欲炸裂,血气翻涌。
蓬头鬼何时逃走,她何时昏倒,她全然不知,只神志昏昏间觉到她整个人泡在寒水里。
刺骨的冷,冻血的寒,偏她睁不开眼也动不了一指,哀呼!她想自己应是继爆体后不死,但是被冻死的梅氏第一人。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大幸哉!又焉焉躺了小半月才算是大好。
怜疏堂姐与她说了事情的大概,她方知是姑奶奶察觉到山间的灵气异常,在探查灵气异乱的原因时把昏迷中的她带回去的。
空出力气来,她冥思苦想半日,那天昏昏沉沉地被泡在千磬泉时,模糊听到三爷爷说的什么封印,莫不是与她有关,可为何没有人向她提过这事?
她实在想不明白,若非修行,那这些灵气是如何莫名奇妙地钻到她体内的?就好像她才是承载它们的器皿一般,着实令人费解。
以上这些问题无人向她解答,而每次她问也总会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既是如此,问了也无用,之后她便装病,蜷在自个儿小窝睡到腰酸背痛才爬去净斋室听学,脸皮厚如她,愣是在先生刺棱棱的目光下坦然入座,并,坦然一笑。
一阵山风刮过。
一声百转千回的长叹。
收回思绪,梅妆成决定再试上一试,扔掉手里早已劈叉的树枝,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起势...掐诀...半晌,几丝水色烟纱般的灵气才自她指尖缓缓溢出。
梅妆成掐诀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显然,她很兴奋。
“我还管不住你了是吗?”
十分突兀的粗犷男音打断了梅妆成掐诀的动作,她蓦的一顿,手上烟纱尽散,不及细想,飞身落在一棵枝叶甚是寒碜的树杈上,欲提气另换一棵树藏身,底下人声已经近了。
梅妆成屏气凝神,蹲在树上一动不动,双眸盯着前方来人。
“老子再怎么样也是你爹,回去你就给我收拾好行李,明日启程去云中谷拜师,要是不学出个人样就别回来了!”
中年男子声音浑厚,传到梅妆成耳里如撞了钟般,她低头往下仔细看去。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巧得很,是那个奇怪的刨尸男。
比起前几日的脏污,今日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腰间的万物囊看起来都更鼓囊些了。
梅妆成想,即便看着形容狼狈,刨尸男也还是俊的。
刨尸男神情颇怨:“老头,我还是您亲儿子吗?有您这样当爹的,没事就逼着自己儿子拜他人为师?成,您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离了我,您老能活?”
中年男子抡起剑鞘反打在刨尸男屁股上,瞠目怒斥:“老子没生下你之前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梅妆成见状,顿觉自己屁股一寒,她活了十七年,挨打是没有过的,上房揭瓦的事她干了不少,最重的惩罚也只是关她到庐坞里抄写经注。
刨尸男龇牙呼痛,他眼尾一挑,嗤了一声,表情有些随意。
“那是,不得亏我那早死的娘。”
“你,你这混不吝的臭小子,整日以死尸凶煞为伴,那日后能出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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