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踩到我了!”
“老子天没亮就等在这里了,你他妈挤我,还恶人先告状!”
……
“这秦家女只不过抛一个绣球,你们那么多歪瓜裂枣来凑什么热闹,都给本公子让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瞧你这德行!”
“喂,你怎么说话的!知不知道本公子是何人?敢口出狂言?”
“那你可知本大爷又是谁?”那爷们胡子一翘,将眼睛瞪得铜铃大。
大概是瞧见那爷们背后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那位公子咽了咽口水,呵呵抱拳,“好说好说,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请,请!”
……
*
那日,我并没有回遐思殿,一路飞奔,最后到了一个湖边,躲在一处角落呆坐了一夜。
我不知道为什么流泪,只觉得心里难受至极,大概娘亲的遭遇,娘亲的委屈都借着我的眼泪倾吐了。
烨离找到我的时候,光景我是哭晕了。
烨离没有带我回遐思殿,而是来到了咛风别境。
在咛风别境十几天,我足不出户,白日里迷迷糊糊度过,每晚则是听着飘渺柒凤鸟的鸣叫睡去的。
烨离虽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但是我总觉得他是陪着我的。
那日站在窗口,呆看着园中忽飞忽落的两只雀鸟,忽然闻到一丝久违的勾魂酒香,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像是从一个浑浑噩噩的长梦中醒来似的。
我想起那日师父与我和芸湛在望月亭中说的一席话。
凡人之所以苦恼,只因太执着于过去已发生的事,或无端恐惧于未来不确定的事。其实一个人要快乐,很简单,就是放下一切。
什么都要放下吗?我当时是不明白的。
师父笑着抚着我的头,应了声。
我可不,这勾魂香我放不下,师父你不知道,它把我的魂都勾走了。我放不下它。这辈子都放不下。
师父和芸湛听了皆哈哈大笑。
或许我太在意娘亲的死了……
陈叔将酒放在香檀木圆桌上,他说这坛酒是公子爷叫奴才送来的。
这勾魂香只有玉清境才有,而且上次都给送去弥罗宫了,师父又闭关,而我重新酿制的那些,才刚刚封存没多少日子,他是怎么得来的?
心中一动,我便问道:“这酒是哪弄来的?”
陈叔呵呵一笑,“这么多天,姑娘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姑娘问的,奴才的确不知。只知道公子爷出去了整整一天,刚回来,就叫奴才送这坛酒来。”
……
他又道:“挽风居后的青渟丘上有一处滴水洞,妍姑娘有空不妨去走走。”
我不知道烨离花了多大的心思,将滴水洞布置得与玉清境的勾魂洞一模一样。
就连那套崭新的酿酒装置也毫无二致。
我记得我只带他去过一次勾魂洞,还是为了炫耀……
他当时还挺诚恳地说了句,想不到妍师妹还精于此道。
之后几天,我便用烨离准备的各种材料专心酿起酒来。偶尔,我会感觉有人远远地看着我,待抬头时,唯见洞口的几树银杏金叶翩飞。
我将三坛百花酒,特意埋在了挽风居的几棵木樨花树下。这木樨花的香味像极了玉清境的仙萱花。芸湛有事没事总爱躺在仙萱花树上,一天下来,搞得浑身香扑扑的,我总爱嘲笑他。他总是不以为然地一笑:这叫抱香而眠,清芬可揖。
一日一早,烨离来找我,说今日是人族一个大节,到了晚上永安城大街小巷,各家各户都会张灯结彩,放礼花礼炮,十分热闹。
我正想去要寻一味百回香草酿酒用,便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