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出了“她”的身份了?仅仅凭借这流传数千年已经大大变样的传说?
柏秋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闭口不言,然而此时此刻,他不说话就已经是给出了答案,所以郑文坚诡异地笑了起来。
“柏兄,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了,希望你好好配合了。”郑文坚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房间,就像他气势冲冲地过来,只是为了说着两句话一般。
苟建名面露忧色,深深看了柏秋寒一眼后,便跟着郑文坚身后去了。
木屋中又陷入了黑暗,但柏秋寒却早已不再是那副虚弱的模样,而身上仿佛紧紧捆缚的绳索,却已从他身上掉落。
“怎可能受你的威胁!”柏秋寒将绳索束短作长鞭模样,抱起小叶,冷冷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郑长老,郑长老,慢点走诶!”苟建名一面喊着,好歹追上一点也没有减速意思的郑文坚。
“苟先生,你觉得我实力如何?”郑文坚突然问道。
“嘿嘿,自然是灵元界第一流的实力,我这手下几十号人加起来也不是您老的对手。”苟建名落在郑文坚身后半步,笑道。
“那人实力与我在伯仲……不,若非我抓住他心灵上破绽占了先机,只怕还比他逊色一分,这样危险的人物,就算不让他休息,你就让一些乌合之众去看管?苟先生胆子也是不小啊。”郑文坚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但话语中的责怪意味却已是非常明显了。
苟建名额角冷汗直冒,连连赔不是。
“道歉也无用,现在还好,他似乎还未恢复过来,等到明晨我灵元尽复就会带他离开,今夜还请苟先生想想办法了。”郑文坚直勾勾地看着苟建名,等待着回答。
“那……我亲自去看守?”
“就麻烦苟先生了!”郑文坚一口赞同了苟建名的提议,然后再不给其询问和追上他的机会,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副哑巴吃黄连模样的苟建名。
看着郑文坚的身影消失,苟建名脸上那尴尬的神情尽数消失,此时的他,才真正像是一名统领一方的大游者。
“郑长老啊,看来你不是真正想要改变什么的人,你们那位盟主或许是,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苟建名自语着,“至少你的力量,不足以支配一切。”
郑文坚并没有再去参与后续的宴会,而是让游者们将自己带到准备好的房屋之中,开始入定修炼。
夜色渐深,郑文坚的入定已经持续了数个小时,不过在能量稀薄的城外,他也只是能将灵元恢复到全盛的八成水平而已,这让他不禁有些怀念联盟总部那由初任盟主大人建立、又经后来之人不断强化的大阵了,尽管那依旧不如有灵界源气加持的城市,却也足以让游者联盟诞生如此之多的灵元脱体高手。
收回了不可能的想法,郑文坚站起身来,想要出去透口气,然而屋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出事了!”
郑文坚倏然惊觉,袍袖一拂,脱体的灵元就将大门打开,而那跌跌撞撞逃到门口的游者,仿佛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怎么了?”郑文坚看了那面露慌张之色的游者一眼,认出了那是负责看守柏秋寒的其中一人,心中便已暗道不好。
“逃……逃了!”那游者颤巍巍地说着,不敢对上郑文坚的眼神。
“逃……怎么逃的?苟建名呢!”即便已经猜到,但听这游者说出来,却也让郑文坚震怒。
“头领、头领他依长老大人所命,不让那人休息,不料那人一直佯装无力,实则养精蓄锐,先前头领刚进房中,便被他偷袭重伤,生死不知,其他人尽皆被其所伤,幸好小人见机得快,连忙过来告知长老……”
那游者还欲说些什么,却已被郑文坚挥手制止,这位游者联盟的长老眉头紧皱,心中所思尽是莫非自己观察有误,才让柏秋寒逃脱?
然而郑文坚也很清楚,此刻想这些问题已经于事无补,所以短短数秒之后,已经清醒过来的他不理会这还在不断喘息的游者,身形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关押柏秋寒的木屋前已是一片狼藉,九名游者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不知生死,他们身上的皮甲布满破口,像是被鞭子一类的武器抽裂开来,而他们的兵器这次终于没有放在一旁,但就算他们仍旧牢牢握住手中的武器,却也没有办法阻挡已经解脱束缚的那人。
郑文坚没有救助这些游者的意思,越过他们的身体,他走进了木屋之中,苟建名正躺在那里,他腰间的钢刀甚至来不及拔出,比游者们更加精良的皮甲同样破开了大口,地上一滩尚未干涸的鲜血显得尤为醒目。
郑文坚赶忙走上前去,一道灵元注入了苟建名的经脉之内,苟建名喷出一口淤血,胸口恢复了起伏,才终于缓缓醒转过来。
“多谢郑长老……相救。”苟建名捂着胸口——那是方才中了一鞭一掌的地方,向郑文坚道谢。
“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进屋子,却发现那小子已经挣脱束缚,才一见面就用绳索给我来了一下,然后一掌打来,我就人事不省了。”苟建名苦笑。
郑文坚眉头越皱越深,他与柏秋寒交手两次,对其那迥异于灵元的能量体系也能说得上熟悉了,苟建名的体内,确实残留有那种能量的波动,他所说的倒不似作伪。
“这些外域之人,当真是麻烦!”郑文坚深深地感觉到了外域之于灵元界的莫大差距,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如果苟建名所说是真,那柏秋寒的先手偷袭都没有要了苟建名的性命,说明他也绝对没有恢复到完好状态,而在这黑夜之中,他抱着孩子又能跑出去多远?又如何在这原野之上隐藏行踪?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
村落里其他的游者们显然已经被叫醒,渐渐向这边聚集而来,郑文坚看着苟建名,似乎想从那虚弱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来,只是他终究没有那么多时间,即便感觉到了异样,他也只能选择先去追击那已不知身在何处的青年了。
没有人敢于阻拦郑文坚,只能任由他冲出村去,而躺倒在地的苟建名,嘴角却已悄然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