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老,你真想带着一个累赘和我打下去么?”
吴长明已经退到了村中,他身后的战马上驮着的,是已经人事不省的侯建,听着零三的嘲讽,吴长明知道对方是想以此削减他的战意,只是现在的他怎能将身后那个为他拼过命的游者放弃?
深吸一口气,吴长明便感到肺里火辣辣地疼,但他已无路可退,受伤的他就算逃、也不可能逃过明城密探的追杀,何况他早已没有逃跑的念头。
不过是朝闻夕死,只要死得其所,总比苟活那数千数万年要好上太多,吴长明如是想着,再度握紧手中的武器,心中一片清明。
零三皱眉望着面前这个游者联盟的长老,隐隐觉得此人和以前遇到过的联盟长老不同,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作为霞陨手中的尖刀,什么信念、什么理想与他无关,武器不需要思想,只要投射向主人的敌人就好了。何况在绝对的客观实力差距下,零三不相信吴长明能凭借所谓的意志做出什么逆天之举。
既然无法打消对方战意,那也没有多言的必要,零三调匀气息,灵元如熊熊火焰般在身周燃烧。
与之相对,吴长明几乎连灵元都无法外放,但他还是举起铁鞭,迎上了那柄索命的长剑。
不仅吴长明,苟建名的所有部下都已退回村内,谢玉吉的明城军队加入战斗之后,强弱就再无悬念,即便苟建名手下的游者们自行接过指挥的职责,带着数人或十多人不等依靠村周的矮墙防御,但失去了宏观的观察与统筹、只能各自为战的战士们,终究无力改变现实,矮墙很快失守,战斗被迫进入到了巷战阶段。
这也是吴长明不再后退的缘由之一,若是他退了,村口还在抵抗的战士必然无法抵挡以零三为矛头的明城军队,放开这个最宽敞的口子,才真是大势去矣。
谢玉吉皱眉看着仍在抵抗的村落,手掌在斩马刀的刀柄上摩挲着,似乎对目前的战局相当不满意。
一旁的副将见如此,连忙报告道:“将军,他们不过四五百兵力,而今已损失近半,再过不久就能结束战斗了。”
谢玉吉只是点了点头,紧锁的眉间却没有因此舒展开来,这几百游者的生死他并不在意,他所担忧的,只是那三只苍蝇样的家伙至今还没有发出任务完成的信号。
看着仍在做最后抵抗的吴长明,谢玉吉决定不再等待,于是他将指挥权交给了身旁的副将,自行纵马冲入了村中。
苟建名平生遇到的危局不少,但也应该没有比这次更糟的了。
即便昨日已将村中道路探明,又有屋舍巷道隐藏身形,苟建名却还是未能完全逃过两名明城密探的追击。
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背后的两道剑伤更是如同有火焰在烧灼般疼痛,苟建名知道那是敌人的强大灵元正在不断破坏他的肉体,但他没有闲暇去压制伤势,他脑中此刻所想,就只有村中的房屋人员分布以及他能去往的地方。
饶是已经无比小心,在路过一处街角时,苟建名还是与零二遭遇,手中只剩半截的马刀带着他全力施为的灵元向敌斩去,却被反手一剑挑飞。
苟建名却没有就此放弃,趁着后退之势,他一头撞进了身旁的木屋之中,木屑灰尘齐飞,暂时遮挡了零二的视线。
零二冷笑一声,剑光一闪,爆发的灵元将灰尘吹散,也在苟建名背后又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
苟建名眼前一黑,背后的冲击让他的呼吸停止了一瞬,但他还是冲进了屋舍深处,想要以堆放在内的杂物阻拦零二的步伐。
但零二只以长剑一挥,便将面前的物什斩断,而后走向已被逼到角落的苟建名。
苟建名叹息一声,心中明白这二人先前之所以小心谨慎,不过是担心柏秋寒偷袭,而今毫无忌惮的动手,显然是在试探过后确认那个外域青年已不会动手了。
“敢问阁下,是明城哪位要我性命?”眼见已无路可退,苟建名仍试图用话语拖延时间。
零二并未回答,包裹着灵元的长剑直刺苟建名眉心。
实力的差距是绝对的,早在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苟建名就想过自己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自己一定会后悔还有大事未成吧!
苟建名这样想着,但现在,他已经不会有任何悔恨了。
哪怕在这里死去,只要他点燃的火焰还在这片漆黑的大地熊熊燃烧,那他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他不是什么火种,也不是一定要活下去的人,那些在外面奋战着的、前行着的孩子们,也许心中还有懵懂,却已在不经意间点燃了新的火焰,而他们,却绝不会如自己这样被轻易浇灭了!
来吧!
苟建名已准备好和他所厌恶的、让这个本就老旧的世界继续腐朽下去的存在做最后一搏,哪怕只是蚍蜉撼树,他也要用尽最后一份力量、流干最后一滴血,为了自己那幼稚而崇高的理想而战。
“大人!”
长剑临身,苟建名却听到了熟悉的悲呼,他想问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命令,为什么……
但他没有时间了。
丹田内完全激发的灵元,让苟建名躲开了零二的长剑,揉身贴到其怀中,并试图舍身一击。
苟建名爆发出的潜能的确让零二吃惊,但也就只是吃惊而已。
胸前突如其来的冲击,让苟建名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就已经被踢飞出去。
木质的墙壁无法阻挡那沛然大力,苟建名的身体破壁而出,狠狠摔在街道之上。
“大人!”
又是一声悲呼,苟建名艰难地偏过头,模糊的视线中果然出现的了那熟悉的身影。他张开口,想要问些什么,但从咽喉喷涌而出的鲜血填满了他的口腔,让他无法言语,他想要将口中的鲜血喷吐出来,但大片断裂的肋骨刺伤了肺,让他连这简单的喷吐动作也做不到了。
魏云再不是那个统领一方的游者,在重伤的苟建名面前,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除了哭叫之外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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