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男人低头看着她被指甲刺破鲜血直流的掌心,剑眉皱紧,小声地安抚了一声。
宝嫣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生气般,蜷缩在车架上,脸色苍白,任由他抱着。
裴寂俯下身子,对着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又从腰间取出药罐子,小心翼翼的将伤药撒在伤口上,撕了干净的布料包上。
“没事了,”他伸手摸了下宝嫣的脑袋,她也不躲,裴寂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侧头冷冷瞪了一眼一侧的山林。
藏在山林中的栾越顿时脊背发麻,巴不得将整个脑袋埋进了土中。
这戏台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英雄救美!
自然得在关键时刻才能出手。
不然按着自家将军的武力,那两个小瘪三靠近马车的时候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所以他才会阻止将军,让将军耐下性子。
没想到这公主这么不禁吓。
裴寂自然听不到栾越的嘀咕,他收回目光,将宝嫣横抱起来,放在一侧的石头上,转身一言不发地将马车旁那两具死状惨烈的尸体搬到山崖边推下。
又将车厢内所有沾上了血迹的东西都丢了出去,才抱着宝嫣坐在车架上,驱车去追赶车队。
裴寂时不时瞥一眼怀里默不作声的女人,心口突然有些堵得慌,几次张嘴,却又将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一言不发地咬着馒头,乖得裴寂心口发慌。
直到夜间,才赶上了车队。
车队的人已经在一处山脚边的平地上驻了营。
他们的马车坠在最后,前面就是秋婆婆和村民的牛车。
秋婆婆看见他们跟上来,笑着朝他们摆手。
车厢内的血腥味散了一天了,淡了很多。
裴寂下了马车,正想着想办法弄辆新的马车,就见宝嫣神色冷静地钻进了车厢内。
他撩开车帘的一角,她蜷缩在车厢最里面的角落,闭着双眸靠着车壁,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掀开疲惫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你要丢下我?”
这是她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轻颤的声调带着无尽的委屈,再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眼眸,裴寂在心中第一万次痛骂栾越和自己,急忙摇头,语气却下意识放轻放缓:“不是,我多稀罕你,你还不清楚吗?”
这句话,却好像半点都没安慰到那可怜兮兮的人。
她仰着一双凄苦的眼眸,呆呆地看着他许久,才哽咽道:“如果我被人玷污了,将军还会......护着我吗?”
听到这话,裴寂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眯起凤眸,却不想往她口中的话想上一分一毫。
不,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张嘴想保证,却不知道如何措辞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但他这个样子,落在宝嫣眼里却成了默认,她眼底的泪珠滚落,却故作坚强的别过头,抬手擦去,变得冷清的目光看向车厢的一侧,不再看他。
“殿下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的......”裴寂沉声保证道,但话说了一半,就被宝嫣打断了。
“我饿了。”她蜷缩起身子,将脑袋枕在膝盖上,神色恹恹。
“好,你等着,我马上回来,”男人放下车帘,转身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立在车帘外,沉声道,“我就在这附近,不会走远的。”
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在耳边,宝嫣抬头去看那道被夕阳余晖不断拉长的高大身影,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没想到这样的莽汉,竟也会心生歉意。
她视线看向掌心包裹着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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