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灵智未开的小兽皆伏眉低首,簌簌发抖。那女子本就被击退,还没缓过劲来,避无可避之下只能是硬接这一刀。
“吴家公子连这口魔物都祭了出来!”
“哎,这血刀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只是可惜了女孩儿这幅侠义心肠了。”围观的人虽是叹于这女孩儿要香消玉殒,但却无不退让,生怕殃及自身。
那女孩儿娇喝一声,周身凶势陡然一涨,身体在空中一扭,绚丽的青白色光芒在她那脏兮兮却掩不住娇嫩的拳头上绽出,一阵虎啸之声逆着刀锋而起,声势不弱魔刀血芒分毫。
如柳腰身,却成虎杀之势!
那姑娘身动如电,绚丽的青白色光芒汇成一道光束,短暂抽离了散于虚空之中的象,竟有几分借以大势压人之意味。叶枯眼神一凝,他自是知道,这同他一般是道之境界的体现,不在乎修为之高低,只是这小姑娘不过初窥门径罢了。
“想不到能在此看见这般杀伐之术。”叶枯心中有些慨叹,倒不是说这一拳玄妙如何,而是为了那一股原始蛮荒的劲头。
先天道卷只存于传说之中。人族先贤多是效仿上古神魔创原始法,历经一代又一代的贤者才人皓首穷经,不断完善方有了如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象。想这一拳便只应了那返璞归真的意味,只可惜这姑娘虽然似是天资过人,自己便悟法踏上了仙道,可惜无名师指点,少不得要走许多前人已经走过的弯路。
修士之间,真正的斗法从来都不是坐而论道较量道之境界的高低。血色魔刀那冲天的血光裹着浑厚的真气破开了虎啸,那女孩儿见势不妙,虽然身法出众却还是避之不及,被一刀斩在了腰上。
一刀断柳,鲜血抛洒。
魔刀血芒杀势虽减可凶威犹存,劈向人群,血腥气骇人,单是这余威便不是常人所能承受,惊得众人纷纷退避,又是为了自家性命远了一步。
这一刀所向,好巧不巧,不偏不倚正好是叶枯和上官玄清两人所在的方位。
惊奇之色自上官玄清眼中闪过,星图未现,只是随手一挥,临身的血芒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周围有些人的都已经闭上了眼不忍看到上官玄清这般佳人就这么凋零,此刻却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吴公子自然也看到了,眼中有掩不住的惊艳,是为她的实力,也是为她这个人。不过他虽然喜好美色,却还有几分做人的底线,决计不会当即就扑上去死缠烂打。
“不好意思了。”收了血刀,他眼中血红却仍未褪去,盯着上官玄清,却并没有再次出手。
“无妨。”上官玄清本就不喜这吴公子嚣张的做派,声音很清冷,不似跟叶枯说话的时候,转过头想喊叶枯,但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北木城南门外,一道身影被拉长,很快的没入了那一片山脉之中。只留下了点点不连贯的血迹。片刻之后,一袭蓝衫站在城门下,沉吟片刻后便追了下去。
“在凡骨境,单论身法只怕没几个人能跟得上她。”那袭蓝衫自然是叶枯,虽是穿行在林间却并不受阻,他所行的在别人看来是一条怪异的直线,高大树木、低陷的坑洼,乱生的草叶都不能阻叶枯半分。
愈行愈深,人声已不可闻。这条山脉与那条北域脊梁般的山脉连成一片,在平时是妖兽的天下,只是今日叶枯却一路通行无阻。
远方天外一座云雾缭绕,满是迷蒙之气的高峰突现,叶枯一下顿住了脚步。它象征着他已经不在身处于北域脊梁的外围,而是真正走进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原始而血腥的妖兽的天下。
而那座山峰更是奇异,无论从何处进入这北域脊梁群山,一旦入了深处,这一座山峰便会映现在天边。如同是一个鬼魅,只见到它身披迷蒙雾色,隐约间如同一柄不屈的利剑般直插云霄,关于它的实实在在的记载更是扑朔迷离,只知道将此发现载于书上的那人不久后便疯了。
以水木二行入神识,叶枯镇下心神。权衡一番之后,叶枯便继续追了下去,他本就觉得那女孩儿有秘密,如今到了这里竟还没有停下更是让他好奇心大盛。
叶枯跟着血迹一路到了一个山洞前。从刚才开始他就只是在绕着山走,并没有再深入了。
一股馨香之气萦绕在这山洞口,不过却并没有弥漫开来,像是被什么锁住了。这种香味让人只感觉胸中浊气被一扫而空。叶枯发觉越靠近洞口,这般香气越是浓郁,让人心旷神怡,就如同心也被涤荡了一般。
血迹到洞口就没了。缓步而入,洞中并不昏暗,是每隔一段洞壁上都嵌着些散发着暖黄色光的萤石将团团黑暗挡在了外面。
“呜。”低咽声从深处传出来,声音中带着痛苦和倔强。
叶枯步子轻极,便是化境修士也不可能提前察觉。
于忽明忽暗的暖光中转过了两道弯,期间又听见了几次呜咽声,惹人生怜。
呈现在叶枯面前的是一汪缀满了萤火虫般光芒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