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一则脱险了,有人管吃管喝,二来明天可以给家里写一封信,不管家里多久后能收到,总算是能让他们踏实点。
想一想从超市出来至今失踪不知多少天,我猜沈星言一定很自责,林教授大概以为我也凶多吉少吧,真怕他一把年纪扛不住。他肯定会觉得我也死了,一下子痛失两个爱徒,这是要林教授的命!
赶紧让我写封信给家里报平安吧,这样想着我越来越期待明天快一点到。
门声轻响,有人进来了。我起身探出头,看见吴小哥光着上身,头上顶着一条白毛巾走进来,刚洗完澡的样子。
“还要吃药?”我问他。
他抬眼看我:“躺好。”
“哦。”我乖乖躺好,听见他吹蜡烛的声音。房间里的光一点点暗下来,到最后,只有茶桌上那一盏灯还亮着。
“往里躺。”他的声音响在床边。
“啊?”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往里躺,往里躺吃药会方便吗?我起身往墙根挪了挪。
“张嘴。”他手上似乎捏着一个小小的药粒,我看不清,但我注意到了他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和无常的手很像。不过,谢询的手更细腻,更好看。
我张开嘴,他把那粒药塞进我嘴里:“晚上疼叫我。”说完他躺在了我旁边。
我含着那粒药看着躺在床上的他:“哎!你怎么躺下了?你起来,你不能跟我躺一起,男女有别知道不。我跟你说你不要觉得我长得好看就心怀不轨啊,我嫁过人的。”
“床上,地上,你自己选。”他闭着眼不理会我的抗议。
“我在床上,你在地上……可行?”
“这是我的房间,让你住是为了照顾你方便。你若不愿意,明天搬到下面去,以后走着来我这里换药。”他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不再出声。我被他怼得无言以对,什么人啊!
我正生气,眼前这个人的呼吸竟逐渐均匀起来。就这样秒睡了?真是难以置信!
我攥紧拳头,气呼呼地躺回床上。这种感觉很不好,身边有个陌生的男人,简直糟透了,糟透了!闭上眼默念净心咒平复心绪,念着念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飘来,这味道我在山洞里闻到过,清苦伴着香甜,心一下子静下来,我仔细的闻着,仿佛置身仙境。
或许是吴小哥在屋里点了安神香,困意一点点爬上我心头。
夜很静,可以听到虫鸣。我突然回想起初识谢询的那些日子,每晚他都会陪着我,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动动手指为我关上窗户。虽然那时候我们彼此不熟悉,但会有一种他只属于我的错觉。他说他要离开我回到自己那儿去了,去养伤。人间一日,冥府一年。我希望他的伤能早些痊愈,哪怕可以早一日见到他,于我也是最大的慈悲。
我又想到古墓里的苏莠蓉和消失了的明月,希望附近村子没有受到亡魂搅扰。还有池月,摇光把她带走了,他能医好她的对吧。好怀念和池月一起洗澡聊天的日子,若时间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离开家去湘西……
“丁灵。”朦胧中有人叫我。
我张开眼,吴小哥在我旁边睡得很沉。是谁叫我?
“丁灵。”声音从窗外飘来,是个女人,这声音格外好听,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