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的眼睛最好看,似星河,如深潭,若让我盯着他,我可以不吃不喝一整年。他那双眼会笑,戏虐的样子让人琢磨不透,会依赖,会迷恋……还有他的唇,永远水润饱满,红嘟嘟的……接吻的时候总让人想咬一口。
千香见我魂不守舍,问我是不是担心吴商。我皱起眉:“是担心他……可是我在想别人。”
千香瞪我:“吴商哥哥待你那样好,他都病了你也不关心他还想别人。”
“我关心他也不听啊,而且……不应该是雷婵或者雷媛来照顾他吗?”我跪下来伸手摸了摸吴商的额头。
吴商烧得很高,小白劝走雷家两位姑娘后回来见我俩看死人似的看着吴商,就叫我们坐到桌边,他给吴商换了衣服,坐下来同我们说话。
他说吴商九岁那年因为被他父亲误会偷吃神殿里的供果而生气,气得烧了整整两天。把吴商妈妈吓得不轻,说吴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他爸爸提头来见。
“实际上他吃了吗?”我一边帮吴商换额头上的毛巾,一边跟小白聊着天。
“吃了,但他非说自己没偷吃。”小白倚坐在窗边的条形柜上,“他很少吃那些甜食,那一年也不知怎么了,非要吃,我也拦不住。他还说,别人吃叫偷吃,他光明正大,不叫偷。”
“从小就这么不讲理呀……”我托着下巴看着熟睡的吴商,他下巴清秀,眉眼很是好看。吴商这个人,醒着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阴沉严肃,现在看才觉得他那是冷峻中带着阴柔。我用手背试探他耳后的温度,他大概觉得凉,微微皱了皱眉。
“真的不用吃退烧药吗?”我问小白,“我怕他烧坏脑子。你说一寨之主以后变成个傻子就不好了,是吧。”
“吃了烧得更高。”小白走过来试了试吴商的温度,“他自己就是大夫,吃不吃药他自己能决定。”
我看着吴商因为发烧而越发通红的脸,心里越发七上八下:“可他都这样了,总得吃点药发发汗吧。”
“我没事。”床上的吴商忽然说,他并没睁眼,像是说梦话那般有气无力。
“你醒着?”我趴在床边轻声问,“饿不饿?”
“嗯。”他抓住我扶着床面的手,手指落在我脉门上。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诊脉,因为他三根手指正分别用力,只不过因为发烧,他指尖的力量极微弱。
“你去吃药,墙柜下层黄色瓶,两粒。”他翻身平躺在床上,“扶我起来。”
“吴商……”我扶他起身,“你也吃点东西。”说完我转身从桌上盘子里拿了一个小馒头,“咬一口。”
他疲累地笑了笑:“乖,去吃药。”他催着我吃药,自己却靠在床头的靠枕上,除了喝水什么都不吃。我吃完药后给他喂了水,他眼皮也不抬地说:“你就是医我的药。”
我翻了个白眼:“书里的话可不是这么用的。”硬逼着他吃了半口馒头。
吴商似有似无地笑了笑,闭上滑回床上躺着。临颂忙着收拾桌子,小白和千香坐在吴商床边看着他,虽然小白嘴上说不用管吴商,但看他皱着眉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担心的要命。
我后背上的伤似乎不那么疼了,小白说吴商的药是最好的药,吴商是凛江最好的大夫。若这位大夫说这病三天好,就绝不会拖到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