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他竟然可以从天雷手底下把那只黄鼠狼救走?那是天罚呀,能从天罚下抢人,他也太强大了吧……
“吴商!”我叫他,他远远地停下来,朝我伸出手。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我把想问的问题咽回了肚子。他总是有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一点和我的询有些像。至于询……我好像连续好几天没梦到我的无常了……他去哪儿了?
凛江的内寨很安静,腰路两边的民居大都空闲,大集结束后,山脚下的主街和山腰上这条腰路都显得格外寂静,大白天走在这样古朴的街道上还是会觉得有些阴森。
路边偶尔有年迈的老人坐在家门口的条凳上,见到吴商,老人们竟然主动跟他打招呼,说着我听不懂的家乡话。吴商会很礼貌地朝他们点头微笑,但从不说话。
我跟在他身后,和他一样同那些老人点头微笑,不管他们理不理我。我觉得这是基本的礼貌,这些老人看上去已过了花甲之年,不管他们是否友善,都当得起我这样的问候。
“小心。”走在前面的吴商低声提醒我,应他要求,我仔细感觉着周围环境中的各种气息。
这条路上有许多岔路口,各个路口都有风顺着窄巷流动,风中确有阴凉,但气息微弱,找不到源头。
吴商牵起我的手,沿着腰路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越有一种人迹罕至的感觉。而且我隐约听到了有节奏的“嗒、嗒、嗒”的声音。我逐渐放慢了脚步,吴商转过头来:“有事?”
“有声音。”我用下巴指了指前面,“你听见了吗?一下一下的。”说完我又认真听起来。
吴商凝神听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嘛,如今可以听得这样远了。”
“你也听见了?”我问,“好像……还有木头吱扭吱扭的声音,还有水声!”
吴商把目光抛向前路:“往前五里,自己去看。”
当我站在五里以外,面对眼前那庞然大物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大了吧……”
“要供给整个凛酱的民生,自然比你见过的要大上许多。”他眼中有温柔,也有沧桑。或许因为他年长我许多,所以我并不明白他这样的神色。我本以为他会觉得肩负整个山寨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会在这种时候露出略显疲惫的神色,可他并没有。
看着那巨大的水车,转动的轴承,捣舂的碓捎:“这一环一环……都是你们自己造的?”
“没有‘们’,”吴商轻扬起下巴,“这连机水碓是我……太爷爷自己做的。”
“太爷爷!?”我脑中浮现出一个苍颜白发的老人,“老人家很硬朗吧!”
“死了。”吴商瞪我一眼,忽然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待我缓过神儿来,察觉到身后有一股阴邪之气的时候,那道紫色的符纸已经飘出去老远了。
狂风卷地而起,带动那架巨大的水车快速运转,水花翻飞,一时间迷乱了我的眼。吴商捏诀念咒,金色的光圈从他指尖扩散开形成一道屏障,将我和他一并包裹其中。
“呆着别出来。”他说完穿出那屏障,站在风中。
“你若遇到危险,我也不出去吗?”我问。
“我不会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