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商坐在桌边,他盯着桌上一颗飘在空中的珠子,那珠子正不停地转着,珠子周围是白色的水汽,那些水汽凝结在一起汇成点点滴滴的水珠,滴滴答答掉落到桌面一个白色的大盘子里。我看着那宋瓷的大盘子,真想装书包里带回研究所去。
“屋里水汽大,我怕你着凉,借珠子来收一收水汽。”吴商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翻手间,避水珠停止转动,飘在他掌心。他看也不看,将那珠子推向我,触及到我身体的时候,那珠子便消失了。
“你不高兴?”
“没有。”他把目光抛向窗外,“天阴着,我担心。”
“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我说,“你知道什么是‘血醉’吗?”
吴商闻言凝眉,他像是斟酌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血醉’源于一种古老的法术,大概意思就是两个人之间建立血契。一般修为高的一方为主导,通过某种特定的行为或语言交换彼此心血,血灵为媒,灵魂相交。倘若……”说到此,他微微叹息,转言道,“倘若两者之间多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人或事,那么其中一方……必死。”
“必死……”
“因两者之间有血灵为媒为契,所以无事擅自饮他人血便会‘醉’,所谓醉,是为防彼此之间偷换胎骨,窃取修为。”
我听得一知半解:“为什么会偷修为和胎骨?”
“血契多为修炼者为求高修为的捷径。可速成,但因血相通,故而更易被转化。”
所以无常是为了用我增进修为?还是为了别的?
吴商并没问我为何问起“血醉”,而是专心操控着那颗晶莹的珠子。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多少能猜到外面的天气十分不乐观。
起初我以为他担心雨大会有洪水或泥石流,后来我才明白,他担心的并不只是雨,而是长期没有阳光的照射,山里甚至更远处的上游和下游,会出乱子。
那是阴雨绵绵的第三日,吴商为我检查了后背和肩上的伤,他说后背上的伤基本痊愈了,肩上的结痂也已经开始脱落。我比较在意疤痕,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吴商站在我身后见我看个没完,俯下身在我耳边说:“若有疤你来找我,我以身相许,作为赔偿。”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从镜中看着他,“我这伤终归是在你凛江地界受的,若你江里没有那些水鬼,我也不至于多处伤又丢了印记。”
镜子里的他饶有兴致地思索片刻:“姑娘的意思……在下无论如何都要赔偿?”
“那是自然。”我拿起梳子正要梳头,他从我手中顺走了木梳,托起我的发来。看他熟练地梳着那些发,我忽然想起那日无常为我梳头来,“靖云,你常为这里的姑娘梳头吗?”我很少这样叫他,也不知为何,觉得这时喊他吴商会显得见外。
“有女子出嫁,我会在前一天象征性地为她们篦头三下。”他打开妆台上圆形的妆奁,里面躺着我的各种发饰,“令堂确实把你的东西都寄过来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整理好。你小小年纪,零零碎碎的东西我两个楼都放不下。”吴商一边帮我用卡子固定头发,一边弯下腰来看镜中的我,“喜欢吗?”
他手虽然大,头发编得却很工整:“好看是好看,可是年代不对呀……这是哪个朝代的发型?”我侧头看着那编了一半的辫子,“我头发少,梳不出那种很好看的感觉。”
他笑了笑:“我看很好。”说完又继续编起来。
“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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