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平却先抢先出列,和濑名氏俊告了声罪,然后就把没反应过来的前田利家拉到路边。
“大哥,怎么回事啊?”雨秋平压低声音问道。
前田利家听到这称呼,突然愣了一下,看到了雨秋平肩膀上的红叶披肩,立刻反应过来,“是你啊,小子!”
“我的天,这红叶披肩这么好认么!”雨秋平瞬间冷汗直流,待会可是要把这红叶披肩摘掉。不然要是被交过手的织田家看到了,这波就要飞天了。
“你小子怎么在这里…难不成…”前田利家的瞳孔猛地收缩,看向那个商队,“今川家的细作?你们要进攻了!”
“不不不,”雨秋平连忙摇头,“我们是去外交出使的!大哥你可不准去报信啊,小弟我是想来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需要帮助,才主动现身的,你可不能卖了我啊!”
“也是…”前田利家说道,“我可不是这样没义气的人。”
“那大哥,你到底咋了?为什么变成浪人了啊?”雨秋平追问道。
“别提了!”前田利家狠狠地骂道,“那十阿弥就是活该去死!”
这个名字一出来,雨秋平立刻想起了前世发生的历史事件。织田信长曾经再三要求,手下家臣不准私斗,否则严惩不贷。而这个十阿弥,仗着自己深受织田信长的宠信,经常和性子豪放不羁的前田利家过不去。前些日子,他偷了前田利家的妻子阿松赠送给前田利家的发簪——那还是阿松父亲的遗物,结果被前田利家人赃俱获。
“这个十阿弥!偷阿松送我的簪子也就罢了!”前田利家啐了一口,“还敢当着主公和那么多人的面侮辱阿松!”他越说越生气,脸也涨得通红,“老子就一刀把他当着主公的面给杀了!”这个时候,怒发冲冠的前田利家,倒是更像雨秋平之前认识的那个前田利家。
“主公暴怒之下,就让我切腹。索性柴田殿下和森殿下帮我求情,才改为放逐我。”前田利家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可是我对主公忠心耿耿,不想离开织田家,就一直在这尾张境内徘徊,等主公原谅我。靠着热田神宫里的老朋友,每天给我一些小豆粥过日子。神宫日子也很拮据,入不敷出,都要自己耕种。能匀给我一些豆粥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你怎么来做起护卫来了?”雨秋平追问道。
前田利家脸色一红,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要是我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也无所谓,饿几天也死不了…可是阿松她还怀着身孕,整天吃不饱可不行啊…而且那些小豆粥哪里是给孕妇吃的啊。”前田利家眼神中满是焦虑,自责和心疼,“早知道会连累阿松,当时绝对不那么冲动了!”
“那你怎么办不帮松夫人送到你父兄那里去?”雨秋平记得历史上,他就是把阿松送回了荒子城的。
“阿松死活不愿意。”前田利家咽了口唾沫,“她说…我是为了她出头才受到处罚的,作为我的妻子,她想陪我一起承受痛苦。她不希望我一个人承担一切,而她却待在荒子城里衣食无忧。”
雨秋平心中忽然没来由得一颤…阿松的这句话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起来。
“所以你就想来找些工作赚钱,给阿松买点补身体的么。”雨秋平问道。
“嗯,所以这份工作真的很重要!”前田利家一改往日狂放不羁的态度,为了心上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千万摆拜托了!”
雨秋平扶起他,从腰间摸索了一下,拿出了带在身上的10贯钱,塞到了前田利家手里。
“小子,你这是…”前田利家愣了一下,就想把钱退回去,“你这白给的钱我不能要啊!”
“你不是要给我们当保镖么,哪里是白给的!”雨秋平不由分说地把钱塞回了前田利家手里,还掰着对方的手指把钱握住。
“哪有啊!最贵的保镖这一程也就收一贯钱啊!”前田利家慌忙说道,“真的不能要。”
“还是不是兄弟啦!”雨秋平佯怒道,“是兄弟就把钱收下!嫂子的身体要紧,不然到时候落下什么病根,一辈子后悔死大哥!等到时候有钱了你再还我不就好了!”
“这…这…”前田利家这个豪爽的大男人,此刻却像小女子一般红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磨磨唧唧的,这可不像我的大哥啊!”雨秋平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取笑道,“先回去给嫂子买点补品,我们今天晚上估计会在清州城城下町休息,你可以来找我们!”
前田利家犹豫了好久,低头说道:“多谢了,小子。你这恩情,以后我犬千代赌上性命也要回报!”
“这才是自家兄弟嘛!”雨秋平哈哈一笑,转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