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迷惑

    “小姐，她肯定是装的，你没听青绾说吗？和青绾说话的时候好好的，看到人多便假装咳嗽，肯定希望用装病的办法在府中多留几日，然后趁机勾引王爷。

    不对，小姐，她这么做，岂不是让人觉得是小姐狠心，她都生病了，还将她赶走。”若兰刚反应过来。

    青绾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她定是有心机的女子，小姐单纯，若是将这种人留在府中，只怕将来会对小姐不利。

    不管别人怎样想，赶走了便好，很快大家便会将此事忘记，与其留一个隐患在府中让自己不痛快，倒不如一开始就痛痛快快的解决了，别人虽会背后议论，却只是一时的，小姐不必在意。”

    若兰也跟着劝说：“这种人，小姐就不该收留她，口口声声说来报恩，小姐收留她，对她有恩，她不懂感恩，还反咬一口，实在可恶。”

    “好了，咱们不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青绾说的对，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离开了就好。今天还要去左相府挑选洛清荷的首饰呢！本王妃可不能客气，你们好好想想，洛清荷有什么宝贝首饰没有？”洛颜儿继续吃饭，不再去想这件事。

    皇宫，雪华宫

    百里御风退朝后来到母亲这里，即便母亲不派人过来请他，他也打算退朝后来母亲这里。

    “儿臣参见母妃。”百里御风拱手行礼。

    “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有礼，这里又没有外人，无须多礼，快坐下，母妃让宫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快坐下来用早膳。”雪贵妃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百里御风在母亲对面坐下，看着桌上丰盛的早膳，却没什么胃口。

    “快吃吧！早朝这么长时间，一定饿了吧！”雪贵妃心疼的看着儿子。

    “好。”百里御风拿起筷子，陪母妃用早膳。

    百里御风并未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

    雪贵妃见状，担心的问：“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百里御风淡淡一笑道：“母妃不必担心，儿臣身体很好，可能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所以现在还不怎么饿。”

    雪贵妃叹口气道：“每次宫宴，都会有很多人敬你酒，身在这个位子上，不但身体累，心也累，辛苦皇儿了。”

    “身为臣子，这是儿臣应该做的，不辛苦。母妃今日找儿臣来，有事与儿臣说吧！”百里御风看母亲也用好了早膳，便直入主题。

    雪贵妃起身，离开了膳厅，走到殿内，挥退了宫人，只剩下母子二人。

    “风儿，母妃再问你一次，你和洛颜儿在一起，真的幸福吗？你们的恩爱，是演出来的吧？”雪贵妃知道儿子很忙，不想浪费他的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百里御风眼神真诚的看向母亲回道：“母妃，儿臣是真的爱洛颜儿，儿臣与她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我们的幸福都是真的，并非装出来的。”

    “母妃看得出你对她是动了真心，可她对你，未必是真心相待吧！”雪贵妃的脸上出现担忧之色。

    百里御风不急忙慌的询问：“这些话是谁与母妃说的？是不是有人在母妃面前说了王妃的不是？”

    “别人说什么，母妃只是姑且一听，母妃会有自己的判断，但母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虽然蓉儿和凤舞有时会在自己面前说洛颜儿不可信之类的话，但她却并未往心中去，因为每次见到儿子与她在一起都很开心，脸上流露着的幸福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从洛颜儿的言行中也能看出她对儿子的喜欢，所以她觉得儿子遇到了对的人，她很欣慰。

    可昨晚的事，打破了她心中的坚定，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或许自己真的被洛颜儿骗了，即便在这后宫二十多年，见多了有心机的女子，可依旧会看走眼，洛颜儿应该是属于心机女子里面，演技比较好的，所以自己才会被她骗到。

    “母妃何意？请明说？”百里御风不希望母亲和洛颜儿之间有什么误会，希望母亲能把心中的不满和怀疑说出来。

    雪贵妃也不想隐瞒儿子，或许这件事说出来会让儿子觉得丢人，但一定要让儿子面对现实，不可再自欺欺人。

    “昨晚有关洛颜儿被人下媚药之事，她说的话你信吗？你真的信她没有中媚药吗？”雪贵妃看向儿子问。

    百里御风语气坚定道：“儿臣信。”

    “洛颜儿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还帮她解围，洛颜儿脖子上的吻痕，真的是你进宫之前给她留的吗？她来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母妃看的很清楚，她的脖子上根本没有那些痕迹，那些分明就是昨晚她从母妃寝宫离开后，有人给她留的。

    从母妃这里离开到宫宴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可发生。

    她说看到太子与她的二堂姐在一起你就信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一切都是借口，真正与太子在一起的人是她。中了媚药的人也是她，洛清荷不过是她的挡箭牌，风儿，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万不可被她和太子骗了。”从昨晚到现在，雪贵妃很担心，想到儿子身边有个时刻算计他的女人，还把儿子给迷惑了，她便夜不能寐，这一夜辗转反侧想的都是这件事。

    听了母亲的这番话，百里御风并未失了镇定，也未急着解释，依旧镇定自若，看向母亲反问：“母后，昨晚宫宴结束后，定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吧！”

    雪贵妃听了儿子的话，眼神有些躲闪道：“你先回答母妃的问题。不管有没有人与母妃说什么，母妃不傻，有自己的判断。”

    “是叶沐蓉对吗？是叶沐蓉在母妃面前嚼舌根，陷害王妃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雪贵妃知道儿子精明，既然他都猜到了，索性也没有隐瞒，如实道：“没错，是蓉儿给母亲做了这番分析，即便她不说，母妃心中也已有了怀疑，洛颜儿脖子上的吻痕，便是最好的证据，看到那些吻痕的时候，母妃便开始怀疑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蓉儿提醒母妃，也是为你好，她才是真正爱你的女人，只有她才不会做伤害你，背叛你的事。”

    “母妃真的了解叶沐蓉吗？”百里御风再次反问。

    雪贵妃语气坚定道：“自然了解，蓉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母妃自然了解她。”

    “那在母妃心中，他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蓉儿虽然小时候刁蛮任性，但心地却是善良的。长大之后，性子改了很多，现在的蓉儿，善良，乖巧，懂事，虽然脾气有时依旧有些不太好，但对你却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在你面前也是温柔可人的。你与蓉儿一起长大，虽然这几年你在边关，你们分开了几年，但蓉儿没有太大变化。”说起自己的亲侄女，雪贵妃还是很满意的。

    “母妃说王妃演技好，骗了你，却不知，叶沐蓉才是那个演技最好的，欺骗了母妃这么多年的人。

    以前儿臣也觉得她本性不坏，可这次回来，儿臣才真正认识她，她的狠毒，是母妃不曾了解过的。”说起叶沐蓉，百里御风眸中盛满怒意。

    雪贵妃一脸不悦道：“是不是洛颜儿在你面前说了蓉儿的不是，所以你对蓉儿才这般的反感？蓉儿说的果然没错，不是风儿不想娶蓉儿，而是洛颜儿根本就容不下她，我现在就派人去叫洛颜儿过来，当面质问她，她到底都在背后说了蓉儿什么？今日本宫就要为蓉儿申冤，与她对质一番。”

    “母妃不必派人去请王妃了，有什么话，母妃直接与儿臣对质不是更清楚。母妃说叶沐蓉与你说，王妃容不下她，在儿臣耳边说她的坏话。

    那么儿臣今天就帮王妃证明一下，王妃从未说过叶沐蓉一句不是，即便她和凤舞去府中找事，王妃也从未与儿臣说过她的不是。

    就连昨晚叶沐蓉对她做出那种卑鄙之事，颜颜也不曾向儿臣说她一句坏话，甚至连提都未提一句。”想到她的隐忍，百里御风心中便觉得无比愧疚。像她那种性格的女孩子，其实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还记得一开始她刚进王府，即便自己给她冷脸，她都会直接说出来，根本吃不得一点亏，可昨晚，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明知下媚药之事与叶沐蓉有关，却并未在自己面前提及叶沐蓉，只说是洛清荷所为。

    她是怕自己听了会难过，毕竟叶沐蓉是自己的亲表妹，可她却不知，她的隐忍，委屈自己，让他更心疼。

    雪贵妃听的一头雾水：“风儿，你在说什么，母妃怎么听不懂呢？”

    “母妃可知，昨晚是何人给王妃下媚药？”百里御风看向母亲反问。

    “洛清荷啊！”雪贵妃不解儿子为何要这样问，昨晚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参加宴会的人都知道。

    “不止洛清荷一人，还有叶沐蓉。”百里御风今日过来，就是要与母妃说这件事，让母妃知道叶沐蓉是什么样的人。

    雪贵妃听后，一脸的不信：“不可能，蓉儿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狠毒之事呢？”

    “母妃觉得以洛清荷一个庶女的身份，会认识高端吗？她一个偶尔进宫参加宫宴的庶女，怎么可能知道千雪阁那种偏僻的地方？

    还记得昨晚王妃狼狈不堪的进来，叶沐蓉说的话吗？她一再的提醒众人，王妃衣衫不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就是想让别人往歪了想。

    给王妃下媚药之事，是洛清荷和叶沐蓉二人联手所为，这就是母妃口中的心地善良？”百里御风真的很愤怒。

    雪贵妃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蓉儿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她只是担心洛颜儿真的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蒙羞。

    若是蓉儿真与洛清荷一起给她下媚药，若她真的中了媚药，那么是不是说明昨晚她真的与人——”

    “没有，颜儿脖子上的吻痕的确是儿臣留的，正如母妃所说，是从母妃寝宫离开之后留的。

    王妃既知洛清荷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会防着她，所以她请王妃喝茶，王妃自然没喝。”百里御风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了母亲听。

    “母妃，事情便是这样的，儿臣在宴会开始前便知道了这一切，所以在宴会上没有看到王妃，才能如此镇定。

    人都是会变的，叶沐蓉小时候或许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可现在的她，心肠狠毒，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要治王妃于死地了，之前她将我赶去边关军营的一位美人找回来，安排她进王府刺杀王妃，若不是儿臣及时赶到，王妃早已没了性命。

    那次的事，因王妃并未受到伤害，我已经放过她一次了，也给了她警告，本以为她会收敛，没想到又做出昨晚那般可恶之事，儿臣不能再坐视不理。”百里御风不会再让叶沐蓉那个危险留在王妃身边。

    雪贵妃回过神来，虽然失望，生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她还是要护着她的，看向儿子愧疚道：“是母妃误会了颜儿，颜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没说，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风儿放心，既然母后知道了此事，定会对蓉儿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她犯这种错误。”

    “不必了母妃，您毕竟是她的姑母，由你出面教育她，只怕会让舅舅舅母不满，想必母妃也下不了狠心严惩她。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儿臣这次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也绝不能让她再继续留在京城。

    今早我已向父皇参了一本，舅舅他这些年任户部尚书，贪污克扣了不少钱财，父皇得知后很气愤，罢免了他户部尚书一职，贬为青州太守，前往青州老家任职，希望他能以此为戒，在青州为百姓做些实事。”这也是他来母亲这里，要与母亲说的。

    雪贵妃听后震惊的看着儿子，质问：“你把自己的亲舅舅给参了？蓉儿与洛颜儿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为何要牵扯到你舅舅？”

    “舅舅身为户部尚书，却监守自盗，难道不该参吗？母妃可知百姓收种些粮食有多辛苦，缴税已经让他们不堪重负了，可是舅舅还要从中剥削，母妃觉得他配做这个官吗？

    被贬为青州太守，儿臣已经手下留情了，希望舅舅能带着家人远离京城，在地方好好做一个好官，将来不是没有可能再回朝堂。”百里御风冷漠道。

    雪贵妃摇摇头苦涩一笑道：“你参你舅舅，主要就是让你舅舅带着蓉儿远离京城，不再能有机会伤害到洛颜儿吧！你为了一个女子，竟连亲情都不顾，洛颜儿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即便没有王妃之事，舅舅的行为早晚也会被揭穿的。”百里御风承认，自己大义灭亲，的确与叶沐蓉害洛颜儿有关。

    “别人揭穿，是他罪有应得，为何偏偏是你？你可知你这样做，别人会在背后如何议论你？又如何看母妃？母妃还如何面对你外公和你舅舅他们？”雪贵妃知道儿子无情，却没想到如此无情。

    “外公向来深明大义，刚正不阿，儿臣相信他会理解儿臣，更不会责怪母妃。

    外公身为赵国公，久居江东，舅舅去青州任职，离外公也近些，可经常回去看他老人家，也可多尽孝，不是很好吗？”

    “你这孩子，你可知将你舅舅调离京城，对你的影响吗？皇后和太子一心将自己的人往朝中拉，而你却将对你最忠心之人往外赶，母妃现在真的很怀疑，洛颜儿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帮太子做事，他要将你的势力削弱，然后好对付你。”雪贵妃觉得儿子完全被洛颜儿迷惑了，已经失去了理智。

    百里御风却冷静的看向母亲问：“母妃可知历代皇上最讨厌的是什么？”

    “什么？”雪贵妃不解的问。

    “外戚做大。历代君王最怕的便是外戚干政。父皇不昏庸，大家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皇后让自己娘家人在朝中任重职，势必会引起父皇的猜疑和提防，必要时，父皇会亲自出手铲除的。

    母妃觉得父皇出手铲除，会轻饶吗？

    若舅舅之事由别人参奏，只怕性命堪忧。

    外公是赵国公，舅舅又在朝中任要职，儿臣手握重兵，母妃觉得父皇会不担心吗？

    这也便是为何父皇对儿臣总有怀疑的原因？

    儿臣这么做，与王妃无关，还望母妃莫要将此事算到王妃头上，她什么都不懂，只是个天真无忧的女孩子，儿臣也不希望将她拉入到这朝堂和后宫的是非中来。

    叶沐蓉身为赵国公府的嫡出孙女，做出此等事，若是被捅出来，丢的不止是舅舅的脸，还有外公和母妃的脸，这也是王妃为何昨晚只字未提的原因。

    王妃虽然不玩弄心机，但她也不傻。”这番话一说，百里御风相信母妃心中会对洛颜儿心生感激。

    听了儿子的一番话，雪贵妃的态度的确转变了，叹口气道：“若是如此，昨晚之事的确委屈了颜儿，我看她挺喜欢首饰的，母妃这里有一套首饰，待会风儿带回去给她，希望她能开心。”

    “多谢母妃。”百里御风拱手。

    雪贵妃看向儿子，温声道：“你舅舅被贬之事，你放心，母妃会与他说清楚的，让他不责备你。”

    “不管舅舅是否责备，儿臣都会这么做，还请母妃转告舅舅，儿臣已经手下留情了，他贪污前线军粮，和百姓为战事捐的钱，贻误战事一事，儿臣已替他隐瞒，希望他能好自为之，管好自己，也管好自己的妻女，否则——只怕真的会性命堪忧。”百里御风这番警告很严厉。

    雪贵妃听了吓得脸色都白了：“贪污军粮和捐款。你舅舅怎敢如此胆大妄为。”若是真因为军粮和捐款之事使得大军战败，那后果就不止是被贬那么简单了，连整个赵国公府都会被他连累的。

    “母妃劝舅舅好自为之吧！这些年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他贪污的钱财，够他两辈子衣食无忧了，还望他以后能放下贪念，做些利国利民之事，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百里御风离开了。他知道母亲需要缓一缓，在母妃心中，将娘家人看的很重要，也一直觉得舅舅是个好官，叶沐蓉是个好侄女，却不知他们背后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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