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过密。
而此刻的颜初夏,依然穿着姚崇明给她准备的粗布男装,顶多算得上是干净而已,如果要让她此刻跟颜丹墨站在一起,她绝对要去挖个地缝来钻。
东方少昰对他这身装扮微微有些讶异,但脸上依然温和,只是远远地冲她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颜韫文一看,脑子嗡地响了起来,“你这还有颜家小姐的规矩吗?”
不怒自威,已经算是给东方少昰面子才没当面发火。
听了这话,颜初夏心里一乐:你何时有将我当过你的女儿吗?
这话虽没说出来,脸上先前的尴尬无措却突然烟消云散,她反而淡淡地给太子行了一礼,接着叫了一声:“老爷,夫人,娘还等我回家吃月饼,初夏先告退。”
完全没有跟你们废话的意思。而且,也压根没有走你颜家的正门。
颜韫文气得差点翻白眼,万俟蕙兰抚抚他的背,“她还小,长大一点就懂事了。”
“你这当家主母,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她,如果哪一天她能有丹墨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万俟蕙兰面上虽不动,心里却是开心的:她的女儿哪里是一般人可比的。
但既然应承下来,她也不得不插手颜初夏的教育问题。首先她找了妾室林君促膝长谈,不分方位,以同等高度对坐,这可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林君更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到最低。
“君妹,初夏已经不小了,你看要不要给她请一个先生呢?”
这事情本是她一个当家主母完全可以做决定的,应该说,连林君的礼仪她都有权力决定是否找人特别教习,所以她这一问,在外人看来林君必须得受宠若惊才对得起她们身份间的差距。
林君的确是惊了,但一点受宠的感觉都没有,镇定心神缓缓说道:“初夏性子倔,我怕只会给夫人添麻烦。而且,她恐怕也没什么天赋……。”
林君尽量把这个女儿说得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没有前途一点,以致于连她自己都差点相信她可爱的女儿已经无药可救了。
最后,万俟蕙兰在沉吟半晌之后,决定颜初夏跟颜丹墨一起上学。
本来做为颜韫文的女儿,年纪又差不多,同一批教习先生无可厚非,但骠骑大将军的外孙女与****名妓的女儿请同一批教习,那感觉就差太多了。
颜丹墨的这批教习先生是她五岁时正式聘请的。那个时候的颜初夏还只懂得分辨普通白馍与肉夹馍的区别。
颜丹墨这样的大家闺秀可不是一般意义上只是在闺阁里吟点小诗画点小花什么的,她的教习先生总共有五个,诗书、礼仪、琴、棋、画,诗书是每日必修,其它课程两日或者三日修一次。
在这些方面,她至少比颜初夏提前三年,显然她们俩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按照这一世颜初夏的生活轨迹,她连书本就没怎么碰过,笔墨也只是在她老娘的三催五请下胡乱画过写过。但前世的她,可是刻苦修炼了十年的,所以这个刻度稍微把握得不好就会露馅儿。这让颜初夏苦恼了好一阵儿。
当颜初夏抱着崭新的课本去东厢时,脑子里突然闪过十年前同一个画面。
她站在花园的拱桥上,看着水中倒影,那个孩童眼中神色看似天真实则已经学会算计,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开始用功读书。每天,她也是这样抱着书本看似欢喜地去上课,一副“改邪归正”的模样。
而今天独独不同的是,装扮虽一样,记忆中的倒映已经开始亭亭玉立了,而自己还是那个小胖子罢了
这种感觉很怪异。好像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将自己从那段既定轨迹中拽离出来,却又鬼使神差地沿着那条轨迹开辟了另外一条道路。她原本以为会不一样,可总会在关键的地方找到契合点……
这个想法让颜初夏莫名地有些心慌,她害怕这条路最终还是会通向她最不想要的终点……
“初夏。”
蓦然抬头,只见东方少昰翩翩而来。